营中的大夫已说明病情缘由,我得往南边儿跑一趟,去接那批送来的药材。这一份旁供要劳烦你送去开封府。”
说着他便递来一张火漆完好的信封。
“宫里的药材都是从那唐家药铺里采购的,如此大范围的出现毒药,依我所见,那铺子肯定有鬼。”黄因池摸着下巴,说得格外认真,一边儿的石晏十分不屑地努努嘴,心道:你现在才晓得,我们可是早就有防备了。
“黄捕头果真是心思缜密,在下自愧不如。”这般称赞穆信说出口来也是面不红心不跳的。
“嘿嘿,哪里哪里,谬赞谬赞……”黄因池抓着头笑呵呵地红了脸,“穆大人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肯帮这个忙啦,我这里先行谢过。”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石晏尚在暗暗朝他吐舌,不想头顶一句话摞下来。
“还有你,石晏。”
“啊?”
“啊什么啊,你也跟着去。”
“哦……”
*
其实也不是多远的路程,走在城郊的小树林里,石晏一路唧唧歪歪不停的抱怨,大约就是说那黄因池成日里作威作福,将他呼来唤去的,实则武功平平,全靠些许裙带关系才当上总捕头。
“总有一日,我也要教他好生伺候伺候我。”他手握成拳,自信满满。
听他说了这会子话,穆信终究是不置可否道:“你报复心性太过强烈了。”
不想石晏头一遭不同意他的话:“师父,你这就不懂了,正是我心存报复,才会更加努力啊。换个方面看,我这也不是化仇恨为动力么?”
“你真这么想?”穆信皱眉摇了摇头,“人活一世,也就不过短短数十载,何必将复仇放在如此地位,这样……岂不是很累?”
这句话,他也不知是说给石晏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低头沉默了很久,石晏方才沉声道:“……师父的话或许是对的。”
“不过,我还是无法释怀。毕竟……有些事情,我做不到像圣人那样毫不介意,也做不到什么放下屠刀。师父大概不知道吧,我年幼之时家中遭劫,父母双双去世,想想和乐大人的情形还有几分相似呢。”他苦练武功数年,此番当上捕头,也正是为了寻找当年的杀父仇人,若要叫他放下仇恨,他如何能甘心?
见他表情肃然,全不是平日嘻嘻哈哈的样子,穆信不禁也生出些许感慨。
他劝旁人莫要记仇,可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清晨空气极好,林间鸟雀啼鸣,头顶却大多是空荡荡的,除却那些四季常青的树木,别的都已枝头光秃。
眼见再走一阵就能看见城门,穆信忽然停下脚步来。
石晏犹自不解:“师父,怎么了?”
他伸出食指,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回身看向周围。
树林里好似静止一般,再没听见鸟叫,耳边虽有风声,却不闻树叶摩挲。
这样危险的气息穆信极少遇上,他纵横江湖已有些岁月,武林中不乏有绝世高手,但能将身形隐蔽至此,又给人以无形的压迫之感的,这是头一次。
显然,来者不善。
“石晏,小心,附近有人。”
“好!”石晏武功自不比他,对敌人的迫近毫无感觉,但听他如此警告,又看他这般表情,登时提起十二分精神,仔细观察四周。
林中依然静谧,地上枯叶重叠,厚厚的铺了一层,两人双脚皆是用轻功稍稍而抬,准备应对随时来临的人。
正在这时。
“石晏,上面!”
穆信急急出口,只见上空几棵树枝交错中间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手持一把空穿铜环金背的雁翅刀,刀光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