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心里难受,为吴大拿坎坷的命运,他想安慰他,又觉得安慰的言语有些苍白无力。
这是他的一生,无法用语言去抚平伤痛的一生。
李飞沉默着,吴大拿同样沉默着。
直到李飞受不住客厅里的那些气味,吴大拿才再次开口。
“我想过死,刀都横在脖子上了我却没有勇气划下去。你瞧,我就是个懦夫,我杀狗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杀我自己的时候我害怕了。我不想死,尽管我对这个世界厌恶至极,对我自己的生命厌恶至极,我还是不想死。我是个坏人,是个不招人喜欢的人,可就是我这样的人,我居然还想活着。人吶,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越老越怕死。”
“怕死是人之常情,我是刑警,我也怕死,但这不妨碍我成为一个好刑警。你虽然对狗不善,但你没有欺负过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也不算坏人,你只能算是一个可怜人。”
“可怜人?”吴大拿笑了:“那你就救救我这个可怜人吧,你把我带走吧,把我关起来,随便关哪里都可以。真的,你们要是再不关我,我就要杀人了。杀狗已经不能再让我感觉到愉悦了。如果我心里住着一个魔,那它快要出来了,我已经控制不住它了。”
“好,我会帮你找一个适合你生活的地方。”李飞慢慢蹲下:“最后两个问题,只要你回答我,我就带你走。”
“什么问题?”吴大拿摇摇摆摆地站起来:“我养父走的时候给我留了套房子,我用卖房子的钱买了现在住得这套。我去找过我母亲,她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我那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过得并不比我强,我没有跟他相认。我在这个世上是没有亲人的,如果安置我需要用钱,可以把这套房子拿去买了,我会给你们签授权书。”
“不是钱的事儿。”李飞看着吴大拿:“人皮灯笼的案子听说过吗?那张人皮跟你有关系吗?”
吴大拿摇头:“我只扒过狗皮。”
“第二个问题,你跟赵阳有什么过节,他手上的那些狗血是不是你抹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是我抹的。”吴大拿拎着酒瓶,摇摇晃晃站起来:“他是个意外,我没想把他怎么着,我知道你们不笨,肯定能查清楚,我就是给他一个教训,我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