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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皱着眉头问:“瑾瑜,你说到底是谁要杀死王府世子?”
秦决故做疑惑状:“皇上的意思是……”
“你道朕为什么突然回宫?今日在围场死了三位世子!”皇上气愤地一拍御案,这三个人死了不打紧,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
待皇上把三位世子的名号报出来,秦决先想到的是:“现场有没有活口?”
皇上摇了摇头,然后问他:“依你看,会不会与前些日子的绑架案有关?”
对皇帝的话,秦决不能断然予以否决,只是提出质疑:“如果主使者有意杀了他们,何必从上京掳到兖州?难道准备先找两位王爷勒索些金银财宝,然后再撕票?”
皇帝冷笑:“什么绑架,跟安南王府玩的是同样的把戏。”
秦决沉吟起来,“皇上并没有扣押三位世子,他们随时可以回去啊。”
“安南世子也可以。”
秦决不由得腹诽:那怎么比,你整天派刺客行刺赵佑熙,这几位你只是拘禁在上京,并没有杀意,至少暂时没有。
他当然不会揭破,只是重新提出请求;“臣请旨再往江南,务必查清安南世子遇刺一案。”
“先查清这三位世子的死因再说吧。”皇帝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倦意。秦决突然现,皇帝比他三年前见到时老了许多。看来这皇帝宝座不是那么好坐的,可还是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包括他自己在内。
从交泰殿出来,周济和陈骅迎着,三人一路无言,一直到秦决的府邸,才辟密室商谈。
周济有些担心地问:“大人,皇上没怀疑到咱们身上吧?”
“怎么可能?”秦决轻蔑一笑:“我在他心目中,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混混头目,他是把我引向正途的神,他对我的恩情厚地高天,杀身难报。而且我没有动机,我的一切荣华富贵都要靠他给予,我拆他的台,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不怀疑咱们就好”,周济掸掉袖子上的一根松针,“其余的,让他们去查吧,反正死无对证。至于那些人身上的伤,不过是剑伤刀伤,当时随行的武将中,使剑使刀的多得很。”
秦决突然想起来问:“那只箭拔出来了吧?”
周济有些得意地说:“当然!拔出来后,属下又从云阳王世子的箭袋中抽出一只扎进去了。大人后来追踪靖王世子,没费很多功夫吧?”
听到靖王世子的名号,秦决沉默了,半晌才低低地说:“还好。”
“大人……”两位手下惶恐起来,因为上司的脸色不大对劲。
“我没事,就想一个人静一静。”
每次大人说想“静一静”,就等于是下逐客令了,周济和陈骅忙起身告辞:“那我们就下去了,要不要给大人送些点心来?”
“不用,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密室的门砰地关上了,看着屋里唯一的窗口,尺许见方的口子照进了尺许见方的光,秦决向那光亮伸出自己的手。虽然已经洗过很多遍,他还是有种错觉,这上面依然沾染着靖王世子的血,那是他亲弟弟的血。他这一生杀人无数,好人坏人,老弱妇孺,从不手软,可他从没杀过自己的亲人,这是第一个。
如果靖王世子今天不跟另外两个在一起,也许他会留下他过完这个春节,可他们三个非要搅在一起,他只好一并解决了。
那两个是肯定要死的,把他们带回京城交给皇帝后,接下来,他就会寻找机会杀掉他们。皇帝费老大力气救回他们两个,无非是想安抚云阳王和临海郡王。他就要对安南王府出兵了,必须安抚好其他藩镇,不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朝廷。
秦决知道,皇帝想一个一个来。
一个一个来的顺序是:最先灭掉安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