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没那么讲究男女之防,据说到晚上,城外的丽水河边尽是女人,在那里洗浴兼洗衣,然后三五成群,抱着木盆,散着湿漉漉的头回家。这样的场景在上京是不可想象的。
兰姨显然为白天店里的气氛感染,现在满脑子都是生意经,当即提议:“姑奶奶,不如让素琴去双姝馆站站柜台,这衣服样子新颖,要是被顾客看中了,可以多做几件拿去卖。”
几个丫头跟着附和,素琴也没出言反对。俞宛秋便点头应允了。
会让兰姨充当临时掌柜,是因为手边确实没有合适人选,所以她有意在新招的店员中提拔两个,像今天的田春琴和田雯就是好苗子,只是还需要时间磨练。若素琴肯去,换兰姨回来,她当然乐意。照顾孕妇,兰姨更有经验,也比别人更用心。
唯有茗香噘着嘴说:“你们都去外面做事,姑奶奶谁照顾?”
素琴忙申明:“我又不是留在那里当掌柜,我只是陪着姑奶奶去,再随姑奶奶回来。”
俞宛秋却说:“这几天我打算在家里好好休息,你自己去吧。”
素琴没了兴头:“姑奶奶不去,我去那儿干嘛?”
俞宛秋劝道:“就这个月,你去替替兰姨,顺便帮我观察一下田春琴和田雯,看哪个更适合当掌柜。”
素琴这才答应了。
兰姨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姑奶奶再过几个月就要临盆了,纹绣你最迟下月也要回来,不能每天耗在成衣坊里。”
纹绣还没表态,俞宛秋已经话:“纹绣就留在成衣坊吧。反正她在那里也只是指导一下,自己还是在做小孩衣服。”
见纹绣有些不愿意,拍抚着她的肩膀劝慰:“你再坚持几个月,这边的女人以前没做过棉袄,如今现学现卖,难免有些手拙,非得有个人现场监督着,现不对的地方及时改过来。别等运到军营后再给退货,那就没意思了。”
纹绣低下头咬住嘴唇,半晌才道:“四月份,不管怎样我都要回来守着姑奶奶。”
俞宛秋点了点头:“好的,四月份我也不出门,每天在家里跟你们大眼瞪小眼。”
四月份她的孩子就要降生了,产后有整整一个月不能管事,最好在这之前就把军袍赶出来。根据纹绣汇报的进度,靠现有的五十多人肯定来不及,想了想,吩咐纹绣道:“再招一次工,还像上次那样,先培训一天,把能做事的都留下来。”
纹绣便问:“总共招多少呢?”
俞宛秋道:“一二百人都成,反正十五已过,又不用开双倍工钱。”
一个熟练工,也要一天才能做成一件棉袍,慢一点的,要两三天,而军袍的需求量却在五千件以上——这是春节期间在绵远跟军需二司的刘明仰合计出来的数字。他们本身有几家军衣作坊,在里面做事的都是营中将士的家眷,由于事先没料到会要得这么急。尚有几万件棉袍的缺口,俞宛秋承担了其中的五千件。她不敢应承太多,怕自己的身体吃不消,更怕到时候完不成,贻误了军机。
等她生下孩子,开成衣坊也有经验了,再考虑到别处多开几家。靖兰城这边是不能了,统共才两万人口的小城,寻不出那么多熟练工。
纹绣依言又招了一百多人,日夜赶工的结果,总算在元月底凑齐了两千件。
俞宛秋闻讯赶过去,棉袍已经打包装车,几辆大马车停在院子里,领头押车的是戚长生的一个手下,叫单长贵。
虽然头顶上是明晃晃的太阳,俞宛秋还是说:“这样不行,一定要用油布罩上。”
戚长生见到这个马虎样子,也急了,沉着脸责问单长贵:“你是怎么办事的?这里面装的是棉袍,不是冬瓜,一沾水就没法穿了。”
周长龄在一旁道:“冬瓜沾水了也会坏的,长贵兄弟,你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