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飞雪纷落,四面陡峭的崖壁皆是银装素裹。
那些纷纷扬扬自上崖的间隙飘下、再落至这里的雪,犹如在暮色里陨落的白蝶,将盘根于无数峭壁的枯草藤曼蒙上皑皑之色。
在其中一道较大的陡壁的边儿,有一名坐着轮椅的少女,就这样敞露在雪景中,安静盯着那些陡峭的崖壁、落下的雪,盯着崖壁之下仿若深渊的黑暗,久久不动,好似死去一般。
雪花飘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
“佩洛”
恍惚间,有人呼唤的声音,带着回响自少女身后由远及近,在耳畔逐步变得清晰。
“佩伊洛。”
少女缓缓回头。
她望见身后走来一袭黑袍的中年女性,轻脚踏着薄薄的积雪,走到自己的轮椅背后站定,脸上露出笑容。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啊。我叫你很多声了,都听不见”
女人笑的很温柔。
她为少女拂去脑袋和肩膀上的积雪,轻声问道:“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少女对此视若无睹。
她并没有像以往母亲教育的那样,按照贵族礼节必须对人同样回以微笑,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女人一眼,视线只在身后停留了极其短暂的时间,便又将头转回去,出神地望着飘至眼前的细雪。
少女看着它们自头顶透着微光的石隙落下,晃悠悠地坠进身前幽深的万丈悬崖,最终于黑暗里消逝不见。
良久之后,少女开了口:“没什么。”
羸弱的声线一如既往的悦耳怡人,只是变得虚弱冰冷,宛若死寂的夜。
但中年女人似乎对她的冷淡毫不在意,脸上仍挂着笑容,兀自又问:“要是有哪里感到不舒服或者疼痛,要及时和我说才行,可不能自己一个人抗着。”
“嗯。”
沉沉的、完全是敷衍的回应。
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片晌,少女慢慢将右手从盖在身上的毛毯下伸出,将细嫩纤瘦的胳膊暴露在冷风飞雪之中,掌心向上、摊开,晶莹的雪花落在上面,被体温消融。
中年女人见状,将戴在头上的黑色宽檐帽摘下,甩了甩灰白的长发,随后将其扣在少女的脑袋上。
帽子有些大,少女的头很小,扣上去就是歪的。中年女人象征性的拨了几下,发现无论如何也戴不正,便随它去了。
“怎么样?雪看够了,我推你回去吧。”
她说着便握住了轮椅背后的推手,结果才向后撤出一步,少女便紧紧抓住轮椅两侧的手轮圈,展露出明显的抗拒意愿,再轻轻摇头。
“今晚的月亮还没出来,我想看。”
中年女人面露为难之色,微笑变成苦笑。
“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啊。这么冷的天,要是生病可怎么办。”
少女马上说道:“没关系,我不在意。”
“可我在意。”中年女人严肃起来,“你不要总是作践自己,这是错误的方式。你并没有死,你有很大的可能会活下来,而且会活的很好。你的腿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
“罗曼尼医生。”少女幽幽打断女人的话,“请你不要再对我撒谎了,好吗?”
“我没有。”
“我们终究会死在这里,很多人都这么说。”
“这是谁说的,完全没有的事”
少女抬起头,望着中年女人的脸,神色漠然:“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吗?”
“”
中年女人紧盯着少女明眸皓齿却略显苍白的脸,望着那被遮挡在帽檐下,宛若莹石的美目。
这是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啊。
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