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昏黄的烛光照耀在郝春和方岚中间,她抬望他俊脸上的温柔,心头一暖不由化开明媚微笑,他低望她长眉连娟,微睇绵藐,心头犹如春蚕吐丝续续萦绕起缠绵。
相望半刻,方岚掩饰心头羞意,清逸笑道:“快回去,二妹妹还等着你。”
郝春接过他手里的灯笼匆匆道下:“嗯,二少爷我回去了。”几个快步就出了院门,奔走在瑟瑟寒风中。
灯笼在她手里摇摆不定,烛火在灯笼中忽明忽暗地跳动乱窜将前方的路映得暧昧不明,低望烛光朦胧中仿似有张浅淡的笑脸透出昏黄,就似方才见到那个英俊少年的面庞,心中不禁悸动,荡漾在脸上的寒风若是春风让人畅快,怦然有了初恋般的感觉——
不可能,他是个孩子,不对,他已经十八了,是自己还是个孩子,也不对,自己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孩子,不行,绝对不能喜欢少爷,不能堕落为妾……
郝春掂着纷乱的心回到了方慧芳的闺阁,入了厅门就往灯笼内呼下口气,望着烛火骤熄她的心头便也跟着灭下的烛火而安定,袅袅淡起的青烟拉人入境让她着实有恍然如梦初醒的感觉,便是释解了情怀。
方慧芳由寝内走出来道:“阿春,回来了。”
郝春朝她笑了下道:“嗯,二小姐字练好了吗?”
方慧芳点了点头道:“阿春把字帖收拾一下,我想绣一会帕子就休息。”
“好。”郝春回应着,便和方慧芳进了房。
隔年五月初,方家收到了方思芩回门的消息。一来因为游家和方家距离较远,二来方鸿翔早春皆要出外收茶,本该成亲一个月后的回门只能推到了这时。
方鸿飞从茶场回来瞧见叶氏入了院门问:“明日阿芩就要回门了,事情你安排得如何?”
叶氏面带喜色,坐到明堂的主位上道:“一切都安排好了,阿芩回来还住闺阁,少吟安排在二房外院,由我们这里再派四个嬷嬷丫头帮着伺候。”
方鸿飞也落坐在另一边主位上道:“听说少吟谋了个同知,想来这次回门后便要上任,我们可不能怠慢,且他带来的下人也要安排好。”
“是,我知道,宅子外不是还有空房吗,那些轿夫护从就安排在那里,派个嬷嬷给他们单独做饭。”
“嗯。”方鸿飞点头同意叶氏。
叶氏顿了下道:“上回你送亲去不是说恐怕游老太爷快不行了,我看年底咱们也请人去给阿岚和游秀丽说亲吧。”
方鸿飞静思了下,缓缓点头:“是,这事得快,要不游老太爷过去,那边得守三年丧。”
叶氏道:“说亲的事得交给老二,老三做事不靠谱。”
方鸿飞拢了拢眉道:“不成,这事得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去说亲,咱们和二弟不同,游家看上阿芩免不了是看在弟媳二弟的官职,咱们为商,虽有必要将来可以给阿岚买个官,但终比不上真正的为官人家。”
叶氏听方鸿飞的话觉得有理,点了点头思道:“我爹好似认识一个与游家同乡的上京告老官员,我写封信去拜托爹爹,这样兴许不必等到你们入冬回来就能把事订下。”
方鸿飞眉开眼笑,连连夸赞叶氏:“好极了,好极了,夫人这个主意甚好。”
叶氏也跟着方鸿飞得意笑起。如今季氏悄无声息安住后园,初柳又如她所料单纯听话,她已无后苦之忧,面对方鸿飞也不会如以前的谨慎作态,整个内院已在她的掌握中。
而这时楼梯间内有个手中端着笔洗的小人听到方鸿飞和叶氏这番话心情猛地一下酸涩了起来,坐在楼梯上憋着嘴,直到听得叶氏和方鸿飞各自离开明堂的脚步才出明堂到下房打水。
此日夜里,方岚拎着个青布皮包袱到正房来找郝春,郝春瞧见方岚几分欣喜几分失落各种滋味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