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看不出来?我肚子里怀着阿岚的孩子,我是他的妻子,你是改变不了。”郝春在方岩的怀里挣扎道。
一时的紧抱的肚腹相贴,方岩也感到了郝春肚腹的不同,在她的话让他感到震撼的瞬间,他紧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松开,她借势用力推开了他,身子一个重心不稳摔靠在身后的榻沿,随即坐骨被撞得吃痛。
他冷盯着她因撑靠在榻沿而分明出来的隆腹,心情犹如跌入低谷般,那是比听到她是自己二嫂,与见到方淑月还复杂的感觉,那样高隆的肚子就像是城邦上插了敌军的旗子分外分明地宣告着领主。
“少夫人,少夫人……”
彻底的挫败将他僵在原地不能动,方才郝春说话的声不大不小,将将好被门外的侍女听见,两个侍女进门望见眼前的情形不禁一惊。
痛的感觉由尾椎一直蔓延到整个脊梁,隐隐的肚子也开始做疼起来,郝春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榻沿,脸上一点一点因不定的疼痛而纠结。
看着眼前女人越来越痛苦,他慌了,这是他人生第一次为害怕失去而惊慌,可他知道这次自己逃避不了,只要转身逃走,永远只能留给这个女人恨。
“少夫人怎么了,是不是动了胎气,你们怎么还怵在这里,快点让人去叫太医。”李嬷抱着方淑月和掬月走入房来,瞧见郝春扭曲的苦脸,即刻放下方淑月快步奔到她身前,一面关心,一面差遣那两个慌然失措的侍女。
其中一个侍女听得李嬷的差遣,缓过神来连连应着:“是是。”就要往外跑。
“我,我去——”他想这是自己当下唯一能替她做的事,沉声落下话便往外跑。
李嬷望着方岩离去的脚步一阵疑惑,方才进门太急她也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是他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然而当下郝春痛苦的样子甚危,她也没来得及细思,唤来一旁的掬月一起将郝春扶平在榻上,然后仔细查看她的裙里是否有落胎。
方淑月立在房中揪着胯间的衣料,望不懂大人们在慌什么,只见郝春很痛苦地躺在榻上,小跑着上前,跪趴在郝春脑袋前,小心问:“娘哪里疼了?”
这时的郝春已经被肚腹和腰上的疼痛折磨出了细汗,她侧瞥方淑月忍痛吃力道:“娘没事,妞妞出去玩吧。”
方淑月看着郝春和白纸一般的脸,不信地抬起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呀呀道:“娘哪里疼妞妞给你呼呼。”
郝春下望李嬷:“带妞出去玩。”
李嬷为郝春盖好□的衣裙松了口气道:“少夫人,没见红,奴家带小小姐出去了。”
郝春朝李嬷吃力点了下头,李嬷便扶起方淑月将她哄出房门。
*
半个时辰后,方岩勾着苏太医一臂,急慌慌拖着他绕过廊道入了正院,待苏太医入了郝春的房门,他就蹙着眉头在正院外困兽般走来走去,顿然闻讯而来的方鸿飞上前便往他脑袋上招呼了一巴掌:“混小子,方家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害你嫂子,断你二哥的香火。”
方岩猛回眸看向方鸿飞,但没做反抗,站在原地低声道:“我没害她。”
“没有?你怎么在正屋,为什么在这里?”方鸿飞抓起方岩衣襟怒问。
方岩目光下望不语,方鸿飞看着越发生气:“难道你想赖掉不是,阿春屋里的丫头都瞧见了,你就站在那里,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方岩说不出原因恼羞成怒,一把揪开方鸿飞的双手道下:“我没对她如何,我就是来看她……”用力拨开方鸿飞就要往外跑。
家里出了这样乱的事,荀书早已到户部告知方岚,方岚闻讯也急急赶了回来,这一入院门就瞧见方岩拨开方鸿飞跑来,他几步迎上便挡住了方岩的去路,二人顿然犹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般对峙定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