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步踏向那立在山巅的高大建筑,步履坚毅。
位于后山处,一不起眼的小潭旁边,无数坍塌的大树以及泥土翻飞导致地下的土石无端端暴露在外。
寻常人一眼看罢估计都要惊呼一声噫吁嚱。而这些落在乘虹而至的王正清眼中,则有了许多信息可闻。
王正清身子轻落在潭水旁的一处干地上,他目光清澈,望向那正前方呆呆站在湖水前的一个赤着上半身子的男人。
男人发白如许,但面容极为年轻,身上的肌肉分明,但身形看起来却又那么的消瘦。
“快入夏了,每年这个时候好些人都盼着后山这些个梅子树能快些熟。一碗甜丝丝的梅子汤,确实让人觉得很幸福吧。”王正清笑着说起一些个趣事,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手中握着的一张正方形的翡翠玉印其周身缓慢散发有淡金色的光。
背对王正清的男人始终是在望着湖面,明明他的眼睛里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存在。
在外人看来始终安静的如同一尊雕像的男人,唯有王正清才真正知晓他的可怕。
透过那具躯壳,无数灰黑色的光雾似支离破碎的线将他包裹,在男人的心脏处,一颗不断膨胀复又收缩的浑圆珠子正肆无忌惮的吸收着天地间的灵气。
而这股力量,如果失控,恐怕顷刻间,整座神皇派都会化作飞灰。
就在王正清走到离他还剩三步距离的时候,一直安静的男人突然微不可查的动了下。
只这一下便让王正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可那个男人只是晃了晃脑袋,而后再无后续其他的动作。
在迈出最后那一步的时候,王正清手中的子午正印终于是贴在了那个男人赤裸的后背上,硕大的印底正对着的,是后心处。
“一心师叔。”王正清小声念诵着,伴随这一声落下。法印嗡的一下发动,道道涟漪从那座大印的顶端不断往下蔓延直到涟漪覆盖住男人的身体,那心脏位置上的浑圆珠子也渐渐停止了跳动。
恍惚间,男人空洞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光彩,在极短的一瞬间,幽兰静谧的湖泊上流光溢彩,似有无数闪着蓝光的萤火随风舞动。
呼!一声短促的呼吸声中,男人身子重重的摔向身后。
他的眼眸重新变得黯淡无神,那空落落的球体里倒映着一个渐渐远去的身影。
王正清伸手扶住男人坠后的身体,又像在抱着一个浑身干瘪的老人。
山顶上,高耸入云的楼阁在大风里宛如一顶永不伏底的大旗。
或明或暗的灯光下,门外的人影变得缓慢,似犹疑着。最终,那双脚还是踏在了殿阁前的青砖上。
方知有坐在火炉前,他身上只披了件薄大衣,虽说是临近夏日,但晚上的大珠峰顶历来气温要低许多。寻常人要是在山顶迷了路,极有可能晚上会冻死在外头。
望着炉子里啪嗒啪嗒的火星,方知有双眼有些倦乏的打着颤。
已经一天一夜没怎么合过眼了,除去一直不间断的卜算外,焦虑占据了他绝大多数时间,以至于,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很是糟糕。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方知有有些发愣的慢了半拍。
有道童率先去了大门处,晚上的真君殿很少会有人来,一方面是山顶实在是有些危险,一方面这里也默认是掌教的住所,除了有什么紧急的要事,大部分时候待在这儿的都是固定下来负责内务的道士。
而今天情况特殊,从山下特意调了一位正字辈的道士来坐镇。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的寒风倒灌进来,那些尖啸着的气流如厉鬼般将寒意扑进整个屋子。
开门的道童不禁打了个哆嗦,催促着门外那个人赶紧进来。
当方知有凝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