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别人一点好处才罢休。
将换来的散银从口袋里摸出少许,打眼从摊前糕点上依次扫过,最终落在那张皱巴巴期待的目光脸上时,我笑着问了句“能尝一口不?”
摊主似乎知道我要买,故而表现的十分大方。确实,在外面做小本买卖的眼睛要放亮些才行,总有一些个抱胸叉手的人五人六一样的东西跑到你摊子面前挑挑拣拣最后拿了吃了还说一句不好,你忙活一早上的东西落不到好也就算了,人家吃饱喝足拍拍屁股走了你找谁说理去?
“怎么卖的?”我拿起个蓝布兜着的粉白酥点,往嘴里塞着的同时眼睛一亮,当即嗦了嗦手上残留下来的面粉灰。
身后巴卫注视着远方,也许是在看城门处的施工队,也许只是瞧见一只长得还不错但可惜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
打着瞌睡的小道士头一点一点,旁边的水漏也一滴一滴,青石板上积水淌成的镜子中倒影出屋檐上的一角,那只吞金的貔貅正撅着屁股假寐。
从早等到中午了,眼见快摸着饭点也没见那有缘人来,小道士一个激灵从睡梦中惊醒,迷迷糊糊间似乎看见有个陌生男人在拍他。
“喂,醒醒。”
我蹲在石阶上,双手插在袖口里,头顶一块刚从某个落魄书生那里买来的青皮蓝布儒巾,活像个家有几亩田的土财主。
见那小道士一脸的疑惑,我瞅了眼他身上的衣服,继而指了指不远处一眼就能望见的高山,问道“山上的?”
“嗯,对…”
小道士显然还没睡醒,我见他呆头呆脑的于是从身后巴卫的怀里掏了根麻薯条递了过去。
“下山干嘛来了?”
我塞过去的麻薯和顺嘴问的话让那小道士有点懵,也有可能是我在的位置背光,故而以他的视角来看,一个黑光下看不清具体面貌的可疑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话,而这男人身后双手环胸站定不动的汉子则更坐实了这男人不是好鸟的事实。
若是好鸟则出门有必要带上一个膀大腰圆,拳头有人脑袋大小的保镖吗?那必不然,所以…
小道士闻言缩了缩脑袋,兴许是山上老道士教的,逢人来问便说“我是神皇派清虚观下弟子,你…你要做什么?”
我摸了摸下巴,用一种商量的语气笑呵呵道“巧了,我们刚好也要上山,你方便的话忙完了带咱哥俩一程呗。”
年份不一样了,早些年神皇派有专门供寻常百姓上山的线路,但我刚从集市上回来,附近的摊主听说我要往山上去,都劝我先找个引荐的保人。
其实也不难理解,之前神皇派大祭,因为黑莲教众的事情搞得现在都有一笔糊涂账没算清,我猜想王正清那边索性直接关门大吉,这才设立了每月单数能上小珠峰,月初月正才能到上大珠峰那边。
所以,四下里我不好大声宣扬我栖云宗宗主的身份,况且说了也没人信。又不想麻烦王正清,毕竟他要是知道我来只怕又得来一场乘虹落人间。
不是,我怎么感觉这家伙特别喜欢整这种排场,虽然我明白以他们这类人的成长路线来看,生活从小到大都是被人万众瞩目的,但也不必每次都得来这么一遭。
也许是听到我要上山,那小道士原本缩着的脑袋突然伸张开来,他狐疑的看了我和我身后的巴卫一眼,语气里颇为警惕道“你们上山做什么?”
“看一位朋友,叫方知有,你认识吗?”
我尽量表现的温良恭谦,以及期望方知有这混小子别在山上搞诈骗之类的。
结果很出我意料,听完我说找姓方的,小道士当即眼睛一亮,啪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我兴奋道“可算等到你了!”
藏身袖口的大鲤微不可查的探出了一点小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