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凡睡在铺着干草的监狱里,到了丑时的时候终于还是醒了过来,这监狱里颇有些潮湿阴冷,全然不似人呆着的地方。
陈一凡见那守着牢狱的人都睡着了,这才缓缓做起来,手指头全然不能动了,稍微卷曲便有攫心之感。
只能作调息状,但体内的气息仍然无法催动。
那青衣子见陈一凡颇有几分法力,为防有变,就在陈一凡的体内下了一道崂山竭气重符。这重符之下的陈一凡至少也得三天才能恢复气息,而若是一般人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陈一凡此时再怎么调理运气也只是徒然。
这半晌之后的陈一凡终于是力竭了,只是一个翻身躺倒在了地上。胸中生出了灰心之意,如在往日也罢,只是今日的陈一凡忽而觉得一身的道行都没了作用,难道尽数被废掉了么?
想到此处的陈一凡大感心寒。一阵悲思之时,却像是在这寂静的地牢中忽而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响。
滴滴答答,嘈嘈切切,从耳边的鲜有的干草堆中传了出来。
陈一凡颇有些好奇,于是扒开了那干草堆,却见下面只是几块大石板而已,就像是这地牢中其它的地方一样,只不过其他地方的石板大多都碎掉了。
陈一凡悻悻然重新将干草铺上了石板之上,期间那干草的草茬不经意戳到了手上的伤口。此时没有那群衙役和那个县官在,陈一凡终于可以放心的做出痛苦的表情了。又是一连串的血珠从手中滴落下去。滴滴答答,却在此时,那滴滴答答声中似乎又多出了嘈嘈切切的声响。
陈一凡这次确定了,那声音是来自石板底下!
一想到这里,陈一凡不觉用胳膊将那些干草一把拂开去,接着将耳朵贴在那石板之上,顿时,那嘈嘈切切的声音更加清晰!
石板之下有人!
倘若这石板底下有人的话,难道说此刻在这地牢之下还有一条密道?陈一凡想到这里不觉心中一阵大喜,伸手就要将那石板扒开,一时间忘了自己手上有伤,更是刚刚触到石板的时候就一阵剧痛,那受伤的手指也剧烈地抖动起来。
不行,不能用手去挖!怎么办?那好,我就用脚!
陈一凡一把将脚上的布鞋踢开去,然后坐在地上拼命的用脚扒拉着,但毕竟是一双脚,要把这个石板翻开还是颇有些困难,等到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才终于是将这石板险险推开,这一看才现,下面是实心的!
怎么可能?明明听到了那种声音的。
就在陈一凡心中奇怪的时候,却是忽而那石板下的土地猛然一阵耸动,接着便从那泥土中爬出来一只长达一尺的肥硕老鼠,这倒是一只地地道道的“老鼠”,连他颌下的毛都白了,而他的一双眉毛也是雪白雪白的。
这老鼠滴溜溜看了陈一凡一眼,接着忽而立起上身,两只爪子一举,做了个请的动作。陈一凡倒是颇有些好奇这个请到底是什么意思。接着那老鼠忽而转身,哗啦啦啦一阵乱刨,不久之间竟然在这洞穴中刨出来一条道路。
陈一凡颇有些惊讶。
那老鼠立起来擦了擦汗,又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陈一凡这才悻悻然从那洞中钻了进去。陈一凡还没进去几步,整个人就只往这地道中窜,原因就是那只肥硕的老鼠嫌陈一凡太慢,在后面一路顶着他的屁股直往前去。
不久,这陈一凡终于跌落到一个光明处所在。
等陈一凡坐稳一看,却见面前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白胡子老头,这老头的手上握着一根老树根做的拐杖,笑眯眯地看着陈一凡道:“你从哪里来?”
陈一凡道:“牢里!”
老头笑了笑,道:“我们也算有缘人,我自将我困在这牢中足足有了千年,整日里于丑时出声音,谁知道等了这么久才有你这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