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四年了,袁授回到镇北王身边已有四年,一个不知世事的野小子突然成了尊贵的镇北王世子,多少人眼红?多少人不服?要不是王妃有制约镇北王的条件,恐怕这对母子都没办法顺利地渡过这么多年吧?
什么是狠毒?什么又是宽厚?拿她自己来说,当年的白氏母女想寻求更安稳的生活难道有错?但在她看来,便是要占取自家的利益破坏自家的家庭,所以她片刻不缓地把她们打发给了顾宇生,到泰康帝南下,顾家化整为零,顾宇生自顾不睱,再回城,却是再没有白氏母女的消息了。
她们不可怜么?顾晚晴也觉得她们可怜,但却绝无救助她们的可能,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的,做一件事之前就要想到相应的后果、最坏的后果。
现下看似袁授无情,可若他不行动,谁能保证,将来被栽赃陷害,身陷囹圄的,不会是他呢?袁授可是说了,袁摄的失败是源于他“运气不好”,可不是他不愿意下手。
想到这里,顾晚晴浅浅一笑,“借口就借口吧,像我顾家不过世代医学之家,当中都有无数巧取豪夺无法见光的手段,何况你镇北王府?再说,我与袁摄不过数面之识,你却是我的丈夫,有什么道理我不为你想借口,却要为那袁摄说话呢?”
事有缓急,人有亲疏,但凡是人总要有私心的,顾晚晴不介意自己有这点私心,至于普泽万民之事,这担子太重,还是让庙里的菩萨担当重任吧。
“你这么想,我很开心。”袁授却并不像之前那样喜形于色,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子一仰,任自己摔到床上。
“小心伤”
顾晚晴慌忙去拉他,袁授笑笑,“早不疼了,这点伤,实在是小意思。”
这天晚上两个人睡得都不太好,顾晚晴是心生感触,袁授则一直拥着她,直到她迷糊过去,姿势都没有变过。
次日醒来,两人都默契地不再提起此事,依旧各自忙碌,时间转眼便到了十二月中旬,
已是年关将至了。
这是顾晚晴这几年来头一次在外面过年,还是在军营之中,难免有些期待和好奇,袁授观察了几天下来猜到了一些她的心思,不由取笑道:“但凡驻守在外,每当逢年过节的时候都要提防敌军偷袭,是军中戒备最严之时,就算有庆祝,也是故而疑阵而己,我们可是出来打仗的。”
顾晚晴得了取笑自然不会饶过他,不过心里总是可惜,这可是他们第一个春节呢。
不过,虽说是节日全免,但到了日子对军中将士少不得会大大嘉奖一番,二十三小年这天,袁授一早便出去发放双饷,又特别犒赏了几位之前建有军功的将军,酒是没有的,但全军上下熟肉管够,也算是员工福利了。
袁授忙了一天,顾晚晴这天也没闲着,上午照例去各营坐诊,下午难得放了半天假,却是丢了叶顾氏的身影,虽然知道在军中不必担心她的安然,但看不到人,顾晚晴心里就是觉得不安。
“可下忙活完了。”袁授掀帘子进帐,身上还坠了零星的雪花,他穿着一副银色锁子甲,未戴头盔,一头黑发只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带着满身的寒气进帐,却在门口站定,笑嘻嘻地瞅着顾晚晴。
他总是要等寒气散尽了才会近她的身,顾晚晴都习惯了,当下拿着手炉过去塞到他手里,又愁眉不展地道:“娘也不知去了哪里,我找她一个下午了。”
“我知道啊。”袁授显得很兴奋,当即丢了手里的手炉拿过顾晚晴的披风护手等物,等顾晚晴穿戴齐整才又将手炉拿给她,拉着她出了营帐。
“去哪?”顾晚晴见沈良牵来袁授的战马思晴,更为错愕,难道叶顾氏还能走到营地之外去?
“卖了你。”袁授说着扶她上了马,接着一个蹿身坐到她身后,朝沈良交代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