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之怔怔的看着王二郎,像看怪物一样。当年王二郎虽石老夫子学习礼仪经义,学得跟个老夫子一样,却没想到,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男未婚、女未嫁。又没有婚姻媒妁,竟玩出鸿雁传书的事,即便在这个风气开放的朝代,也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李行之以前还奇怪一向不喜玩弄飞禽走鸟的王二郎,怎么突然向他要了那只训鹰过去。结果因由是在这里。
“然后呢?”
王二郎好似没有看到李行之那万般古怪的表情,眉头愈加紧皱,接着道:“我前些时日在军中接到她的信,说她父亲给她与那郑家子订了一门亲事……”
“订了一门亲事?”李行之一拍脑袋,道:“你怎么不早些跟我说?我直接去给你提亲便是!就是你看上了哪个公主亲贵,只要是两情那个相悦了,你哥哥我也能给你想个法子弄来。”
王二郎听得李行之的话,诺诺不语。他虽然曾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杀得敌寇兀自胆寒,但到了家里,还是习惯听从李行之这个哥哥的。
“然后你就从军中跑回来了?当了逃兵?”李行之看着这个热血一冲,就不顾后果的弟弟,心里那个无奈。按他这搞法,没事也要弄出事来。若不是他这哥哥还有些能耐,说不定又是一段只待后人传唱的“桃花扇”!
王二郎以为李行之责怪他当了‘逃兵’,愈加不敢言语,良久才道:“我叫军中兄弟和薛大哥与我遮掩一二,来去月余应当无事。”
“其他事尚不计较,我且问你,那崔家小娘子是如何说的?”
“她只说什么‘有缘无份’、‘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可相违’……”
李行之看着王二郎的脸色愈加的暗淡,忍不住打断道:“那你还跑回来干什么?”
王二郎脸上露出些愁苦挣扎之色,让李行之见之不忍,却又不得不硬下心肠,直道:“你且好生想清楚。若是准备做那‘慧剑斩情丝’之事,便径自回军中去罢!说不定哪天你功成名就,而她丈夫又死了,还有机会‘一亲芳泽’。若是决心去搅和一阵,你哥哥我倒也能帮你想个法子,就算是去崔家将人抢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行之说着,便起身而走,也不看兀自挣扎的王二郎。
李行之希望王二郎自己有个绝断。不过,即便王二郎自己放弃了,他也不可能让他那内定的弟妹落入别家。
他坐在屋中,思忖了一阵,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办这件事,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便是直接进崔府抢人。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最是简单易行。也太过粗暴,若非万不得已,李行之还是不愿为之。
李行之想了一阵,突然一拍脑袋,对着侍立在外面的奴仆道:“快去将张老伯请来!”这张家老伯是他李府的前任大管家,是他爷爷的得力臂膀。此时有了难处,正好就想到了老人。人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应对事情的门道就多,不然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不久,一个精神烁烁的老人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老人听得李行之的话,悚然一惊,眉头大皱!
“这事有办法吗?”
老人为难的看了李行之一眼。苦着脸道:“阿郎可是为难老身了!此事不是有没有法子的问题,而是做不得啊!”
老人瞥了李行之一眼,见他并没有放弃的模样,便道:“这天下有三姓五家,相互间枝缠蔓绕。几家发力,即便当今圣人见了,也要退让三分!这郑崔两家,便在其中。而几家联姻之事。更是他们关系维系的要隘!说句有些不敬的话——阿郎要做的事,是圣人想做而做不到的!”
“阿伯只道我是愣头青一个?三姓五家我也知道。不过,李世民做不到的事情,我未必就做不成!阿伯且放心罢!即便出了大事,我也早有后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