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是我大意了!”颜息白从善如流地唯唯诺诺,低头弯腰认错,顺势躲过了一记无妄之灾。
女人低头看了看落空的手掌,“嘁”了一声,无趣地收回手,再提起脚,准备对着颜小主播微撅的屁屁踹那么一下泻泻心头斜火,却不料某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状似激愤地“噌噌”迈进几步:“不过,要不是虎帮那群小人暗地里出阴招,就凭她们,哼,又怎么可能真得了手去?!下次再撞到我手里……”
“行了行了!别下次了!癞邹儿,老娘我今儿算是把话给你撂下了,再让我瞧见你这么孬……呸!”领头的女人眼中凶光闪过,面容扭曲,粗鲁地将嘴里的草根含着唾液用力吐掉,“嗒”一声落在颜息白身前半步处,“不打得你哭爹喊娘连祖宗也不认识,我‘雷伏虎’就他妈跟你姓!”
颜息白眨眨眼,机灵地打蛇随棍上,立即指天誓日,自此与虎帮人等势如水火、势不两立,要把她们扒皮抽筋、饮血食肉,以雪今日之耻、以消心头之恨。
此事就此揭过。
一行几人浩浩荡荡地往不知名处继续前进,只是中间夹裹着我们心不甘情不愿的颜小主播。
“嘶——大姐,能不能麻烦您把胳膊移开一下,刚好勒着我伤口了。”颜息白艰难扭头,愁眉苦脸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请求某位热情过头、将手臂环在她脑后的同伴手下留情。话音未歇,却收到一个类似看“怪物”的诡异眼神和周围几人仿佛听到“本世纪最搞笑笑话”的疯狂大笑声。
好吧,很明显,文明人的沟通方式对她们起不了作用。颜息白在心里上耸了个肩,决心迁就她们的表达方式。她清清嗓子,振作精神,一把挥开身上的重压,皱着眉破口大骂道:“听不懂人话吗?你他娘的把爪子挪开!”
骂声完毕,众人除了笑得愈发放肆外,神色间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天经地义、本该如此。
身边那位吊着眉梢、头发稀少的仁姐被她推开后,也不见生气,反倒笑得东倒西歪,连连嗤声道:“哈哈哈哈,癞邹儿,你个王八也就这副死德行!我还以为你挨了一棍子就不记得自己姓谁名甚了,跟老娘装什么经!什么‘大姐’,‘麻烦你……’的!扯你娘的蛋!啊?哈哈哈哈哈~”
“就是就是,哈哈……哎呦,笑得肚子疼!”
“癞邹儿,你那猪鼻就是插上大葱,也成不了大象的!是吧?啊?哈哈哈……”
……
四下哄笑,状若癫狂,讥言讽语不绝于耳,颜息白摸摸后脑,傻傻陪笑几声,却如清风过耳,莫盈予怀。
六
大伙吵吵嚷嚷、笑笑闹闹地走在巷间弄里。颜息白眨巴着眼睛,言谈间总算整明白了她们的目的地——赌坊。
她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胸口放钱的地方,决定立刻想个合适的托词闪人。
“哎,瞧,又一个!”旁边有人刻意压低嗓门的说话声。
颜息白闻声抬头,看见身边一帮女人神神秘秘地互相交换着心照不宣的目光,口中窃窃私语道:
“这是今年第几个了?”
“哎呀,富贵人家就是好啊!”
“啧,造孽!唉……”
“嘘!闭嘴,长吁短叹的,不想活啦!被冯家人听到可不得了!”
“算了算了,不关我们的事,走吧走吧。”
“……”
颜息白一边听着她们的话,一边顺着她们贼兮兮的暧昧视线望过去:不远处一户高墙大院的小偏门敞开着,两个壮硕的女人横抬着一卷长条草席状的物件走出来。她们身材魁梧,面目凶恶,神情很不耐烦,嘴里还不停骂骂咧咧些什么。
几句模糊不清地“贱货”“真他娘的晦气”“骚蹄子”“死了还不让人清净……”等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