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出了客栈,慕容天在身后喊了数声,他也似乎没听见,头也不回,片刻间就不见人影。
慕容天心下起疑,不禁也抬头朝那身影消失处看了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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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天找到邪神医时,他已经在一家酒肆中喝得烂醉。
世人喝醉了,大都是大哭、大笑,或者难以控制与人争斗,又或者呼呼大睡,数日方醒。
这人喝醉了,却是击节而歌,似乎极高兴。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说实话,其实唱得颇好,高昂处豪气万千,低回处柔肠百转。可慕容天背着他走在大街上,被往来无数人指点时,却是无法感觉出这其中的种种妙处了。
回到客栈门口时,正遇上公孙茫。慕容天背着人,满头大汗,邪神医虽然身型纤瘦,到底还是有百多斤,加之乱动挣扎,慕容天功力未复,其实也挺吃力。也就顾不上礼节,只点了点头。
公孙茫了然一笑,让出路来。
三人擦肩而过时,邪神医还在吟唱,公孙茫停住了,「这位兄弟,请等一等。」慕容天一惊,转头笑道,「公孙先生,我这位兄弟喝醉了,满街要追着人打,得快点送回去,要不又要闹了。」
公孙茫露出一种极奇怪的神色,似惊似喜又似悲,侧耳听邪神医将那《将进酒》反复吟唱。突然走上前,将邪神医翻过,看清面目,才轻轻吐了口气。带着歉意笑道,「抱歉,你兄弟的声音真像是我一位旧友,巧的是他也是最爱这首《将进酒》,我认错了。」
慕容天站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心道,或者你并没认错,这两人间也不知曾有过什么纠葛,为什么邪神医似乎是认识公孙茫,却不肯相认。
邪神医在他背上喃喃道,「……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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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邪神医不得不在床上躺了一天,虽然他自己就是神医,可慕容天却不是,满肚子的解酒方子只能等他酒醒了才用得上,宿醉头痛只能是必然。邪神医捂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吩咐,「下次记得调些温蜜水喂服即可。」
晚饭后不久,就听人在叩叩敲门,慕容天打开一看,提着一壶酒的居然是公孙茫。
见他出来,公孙茫一笑,「小兄弟,可否和他,」他望望屋内,显然是指邪神医,「我们三人小酌几杯如何?」慕容天心想这可不妙,在一起定然多说多错,惴惴道,「公孙先生后日不是要比武了吗?还是赶紧多歇息的好。」
公孙茫摇头,「几杯酒不碍事。输赢自有定数,是你的自然是你的,真要有什么,逃也逃不过。」
就听邪神医在身后道,「……让他进来吧。」
三人围坐桌前,公孙茫笑,「不晓得为什么我老觉得两位很熟悉,可看脸明明不认得,也是奇怪。」慕容天讪讪而笑,确实都是熟人。
邪神医却冷道,「公孙先生认错人了。」
公孙茫叹口气,「认错了认错了……是啊,他怎么会再出现呢……」邪神医不语。
慕容天却是好奇,道:「先生说的谁?」话没说完,就感觉邪神医附瞥了一眼,自知说错,赶紧闭嘴,缄口不语。
公孙茫却不觉,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他?他是这世上最独特的人,我再没见过谁能跟他比,他脾气有些古怪,但其实很是温柔……」温柔,慕容天瞠目结舌,这个词怎么看也挂不到邪神医身上啊。
昏黄灯光下,邪神医的眼神缓和下来,定定地看着公孙茫,公孙茫只闭着眼,微含着笑追忆往事,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初见的日子。
「……第一次见面是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