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了青雲書院已經退任的夫子‐‐敬遠夫人,雖是稱夫人,其實她已經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敬遠還在青雲執教的時候,當時的名望甚至比現今的楊夫子還甚,是真正的德高望重,且又兒孫滿堂,福祿雙全,有她做杜清圓的正賓是再好不過的了。
敬遠夫人年紀大了,平日在家中含飴弄孫,對京中俗事一概不管,如今能請動她,還是多虧了杜行山和敬遠曾經的交情。
而笄禮的贊者,是杜清圓的姨母,她家庭美滿,生育有一對龍鳳胎,乃是有大福氣的人。
敬遠夫人看起來是個十分有威嚴的老太太,她見到杜清圓的時候,先是定定地看了她三秒,杜清圓正襟危坐,生怕老太太對自己有什麼不滿!
過了一會兒,老太太突然笑了,&ldo;是個好孩子!&rdo;
她轉過頭去對著杜行山道:&ldo;當年我抱她的時候她還只有這麼點大呢!&rdo;
&ldo;是啊!&rdo;杜行山也嘆,&ldo;一晃眼,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啊,圓兒也成為大姑娘了!&rdo;
滿堂的賓客正座,待杜蘅與魏氏出來答謝賓客,宣布了笄禮正式開始。
贊者先走了出來,她雖然已經生育了一兒一女,但保養地卻是不錯,依然風韻猶存,是個端莊大方的婦人。
她神情莊重肅穆,洗完手後,站於西階。
杜清圓穿著一身素衣襦裙,面龐清麗可人,她先是朝觀禮的賓客行禮,然後跪坐在墊席上。
贊者手執一柄木梳,輕輕的為其梳頭,一梳,兩梳
杜清圓感受著頭皮上傳來的輕輕拉扯感,心跳微微加速,從今天起,她就要成年了嗎?
心中這樣想,杜清圓卻絲毫沒有耽擱早已經熟記於心的流程,她轉向東面而坐,有司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上面是羅帕和發笄。
而正賓在一旁高聲朗誦祝詞:
&ldo;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rdo;
之後開始跪坐,為杜清圓梳頭加笄。
杜清圓的笄冠,乃是由京城最大的珠寶樓打造,杜家為此不惜花了千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心疼。
是已,當流光溢彩的笄冠被輕輕放置在她頭上時,更襯的她明眸善睞,人比花嬌。
江陵作為今日的賓客,他一直靜靜地坐在台下,當那華美的笄冠戴到杜清圓頭上時,他也免不了心潮起伏。
當笄禮結束,前廳在宴請賓客的時候,杜清圓回了後院,而江陵看了眼杜清圓的背影,也跟了上去。
杜家院子,江陵實在是太熟悉了,在杜家,他甚至算半個兒子,因此即便是府中的下人看見了他也視若無睹。
&ldo;圓兒!&rdo;
江陵輕輕叫了一聲,卻讓杜清圓猛地停下了腳步。
此處正是杜家的花園,如今春光乍暖,爛漫的桃花早已盛開。
江陵走到杜清圓的身後,見她就頓頓的停在那兒,卻不肯回頭看自己。
&ldo;圓兒,轉過來看著我。&rdo;他道。
當杜清圓對上江陵氤氳的鳳眸時,不知道為什麼,一股羞意涌了上來,她很快的將視線移開,輕輕叫了一聲,&ldo;陵哥哥!&rdo;一如她曾經叫的每一次。
江陵神色複雜地看著面前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少女,嘆道:&ldo;一晃眼圓兒竟然已經及笄了,可你曾經拽著我的袖子哭鼻子的場景仿佛還在眼前。&rdo;
杜清圓被他說的羞惱,將頭垂得更低。
江陵的眸中有憐愛,他想伸手摸摸她的頭,可見她梳得整齊的髮髻又無奈的放棄了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