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的面貌,也叫人捉摸不透那张张嬉笑怒骂的鬼脸下当时的心情。唯有急速跑动中溅起的水花可以感受,脚步中传递而来的沉重,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些身影中还有一抹亮丽的酡红时时闪现,娇小而充满活力,与她神色间的慌乱如此不相衬,不相合。
“回来呀!不要走了找不见,回家来!”
心头的祈愿轻得唯有自己听到,不知两颗心是否能有灵犀,可以将殷殷的心声传递,穿越这雨这路这横的竖的亘在眼前的一道道屋墙,直抵那个人合起的心门上,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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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早上凌鸢都在无为馆里泡着。并不如往常一般去各屋各门瞎窜蹦,尽是守着药庐守着自己面前的小炭炉,可谓专心致志。
馆内其他弟子仆僮轻易不敢近前。都知道这位凌家大小姐主意甚大脾气也甚大,她正儿八经忙活一件事的时候切忌身旁多嘴打扰,心情好她哼你一鼻子,心情不好直接上脚踹,绝无二话。且不说在药庐不煎药反而摆上一口砂锅不知道炖个啥,委实怪异!端看她两脚泥,衣衫也脏了,小脸上还挂着污垢,天知道一大早去了哪处闯祸,保不齐便是来医馆避难的。再者,横竖她身旁还有大先生柳添一陪着,二人时不常就火候和砂锅里的配料商讨一番,气氛融洽。其他人自然乐得避走,只远远揣起个好奇心私下交流。
“成了!把汤箅出来,泡上米,回头儿搁厨房大灶蒸。”
听柳添一这样说,凌鸢抬起头来一脸莫名:“泡米干嘛?”
柳添一正往一只药罐里下薄荷,闻言手上稍顿,瞥眼看她:“你特特去山里寻这北方少见的染菽叶来,不是为了蒸乌饭用么?”
凌鸢更迷惑了:“啥乌饭?老叶就跟我说煮到发稠,最好有一点点焦底。”
“焦底?”柳添一放下手头的工作,双眉微蹙,走过来掀开凌鸢的砂锅盖子再看一眼,“老爷子这样教你的?”
约摸觉得柳添一的神色太有深意,凌鸢骤然生出警惕,小心翼翼问道:“染菽叶不是这么个用法?老头儿耍我的?”
柳添一未立时作答,接过凌鸢手里的竹筷搅了搅一锅紫黑色的汤汁,蹲下身来反问她:“老爷子到底怎么同你说的?这汤汁预备派何用场?”
凌鸢犟:“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柳添一莫测笑笑:“染菽是好东西,叶、果、根皆可入药,性平,主治心悸难寐,还能安神止咳。不过多见于两江和西南丘陵,北方不常有。能被你寻到,沈家老大纵然病不好,也该领你这份情。”
凌鸢噎了下,别扭地撇过脸去:“你又知道我定然是为了莫无居士?”
“这容易猜!凌当主夫妇都好端端的,几位老爷近日也无此类病症,放眼凌府上下,可不就剩一个沈嵁值得你们大大小小一干人等牵肠挂肚?我那小师弟晴阳已经忙得两天没合眼了。听说,昨夜沈嵁醒了?”
凌鸢拿小脏手揉揉鼻子:“唔,醒了!”
“他醒了,你不去探望,上这儿来鼓捣?大小姐,至于么?”
“那我待着也没事儿啊!”凌鸢下巴一抬,理直气壮,“治病我不会,端茶递水也用不上,我跟那屋里挤着干嘛?陪晴阳舅舅哭天抹泪儿吗?还不如找些有用的事做。老叶跟我说的,这时节花没开果子没结,不过染菽叶子也是好东西,若能采得到,熬个膏给莫无居士也不失为日常调理的好法子。所以我这两天就在山里转啊!昨儿没收获,今天运气好,找着了。老叶不在,我就找你呗!”
“噢——”柳添一一脸刻意的恍然,“你等等!”
言罢起身钻进药庐,在里排的药架上极快拣了几味药拿过来,一边往锅里加,一边给凌鸢讲解:“染菽酸,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