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偷偷把范雎背到范家,范雎的妻子儿女见了,又惊又痛。范雎命家人拿出黄金来酬谢狱卒,又卸下苇席交给狱卒,嘱咐他扔到野外去。
范雎告诉家人,自己能逃得一命,是因为魏齐喝醉了,醒后一定会来查。范雎让家人通知铁哥们儿郑安平,来把自己接走,又嘱咐家人要假装哭丧,以迷惑外界,自己藏匿一个月后就会逃走,千万不要牵挂。
次日,魏齐果然起了疑心,怕范雎没死,派人去查看尸首。狱卒报告说:“扔到野外无人之处了,现在只剩苇席在,可能是被野狗叼去了。”
魏齐眼珠一转,叫人去监视范家,见到范家举哀戴孝,这才放了心。
这件事的处理,足以说明古代政治家之厉害,一是对下属宁可信其坏,不可信其好;二是搞人就要搞死。
可惜魏相国做事还是稍粗心了一些,第二条没做到,后面就有了报应。这个,我们稍后便知。
范雎藏匿在郑安平家,身体渐渐复元。两人就一起上了具茨山,隐居起来,范雎改名为张禄,外人皆不知他何许人也。这样过了半年,刚好碰见王稽奉秦昭襄王之命,出使魏国。郑安平就冒名顶替去当了驿卒,伏侍王稽。
郑安平应对敏捷,王稽对他很欣赏,私下里问他:“你们国家有贤人但又没当官的吗?”
郑安平说:“过去有一范雎者,其人乃智谋之士,可惜被相国给捶死了。”
王稽叹道:“惜哉!”
郑安平接着就说:“不过,臣的邻居中有一位张禄先生,其才智不亚于范雎,您想见见否?”
王稽很高兴,说马上就想见。郑安平说:“此人有仇家在国中,不敢昼行,只能晚上来见。”
到了深夜,范雎也扮做驿卒模样,跟郑安平一块儿到了公馆。王稽略问了问天下大势,这位假张禄侃侃而谈,无所不知。王稽大喜,当下邀请“张禄”赴秦,并约好日期相会。等到了辞别归国之日,王稽就偷偷把范雎、郑安平装到自己车上,给拉回秦国去了。
没走几天,就进入了秦界,到了湖关,忽然望见对面尘头起处,一队车骑自西而来。
范雎问道:“来者谁人?”
王稽认得仪仗,说:“此是丞相穰侯,代秦王巡视郡邑。”
范雎就说:“我听说穰侯专权,妒贤嫉能,最讨厌山东诸国的宾客,见了就要骂,我还是藏在车厢中避一避吧。’
不一会儿,穰侯魏冉到了,王稽下车迎谒,魏冉亦下车相见,两人互致寒暄。
魏冉目视车中,说:“先生没带诸侯宾客一块儿来吧,此辈仗口舌之能,游说别国,以取富贵,全无实用。”
王稽鞠躬道:“不敢。”
第十七章不大正常(4)
魏冉点点头,告别而去。范雎从车厢中爬出,便欲下车徒步行走。
王稽笑了:“丞相已去,先生可与我一同坐车。”
范雎说:“臣偷看穰侯之貌,眼多白而斜视,说明其人性疑而反应慢,刚才目视车中,就已有怀疑,他没有马上搜查,不久必悔,悔必复来。我还是避开比较安全。”于是招呼了郑安平也出来,一块儿步行。
王稽的车仗,就跟在他们后面几里地,走了大约10里,忽听背后有马铃声响,果然有20骑从东边如飞而来,赶上了王稽车仗。
为首的军士说:“吾等奉丞相之命,恐大夫带有游客,所以派我等再来查看,大夫勿怪。”
可是搜遍了车中,并无外国之人,一伙军士这才打马离去。王稽叹道:“张先生真智士,吾不及也。”于是催车前进,赶上了范雎、郑安平二人,把他们装上车,一起回到了咸阳。
这就是假张禄、真范雎的身世与来由。
由此可见,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