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娘的矜持和羞涩没让我多加追问,只是静等着婚礼的到来。
婚礼当,他穿着黑色的礼服,头发梳得很整齐,一如既往的绅士有礼。
然而和以往任何一次见到他有所不同,婚礼上,自始至终他都不曾笑过。
结婚典礼后面是宴会的敬酒,我换了一身艳红的裙子。
火红的颜色映衬着白皙的脸颊,我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红红的肌肤,环顾着满屋子的囍字,心满意足的甜蜜渲染了我整张脸。
那时候我不知道,正是那一,我为自己戴上了一副枷锁,将自己囚禁在了一个崭新的牢笼里,而当时我的嘴角还洋溢着幸福的笑。
晚上靳昭东却喝得烂醉,被亲朋好友搀扶着才踉踉跄跄地回房,几乎一碰到床便倒头就睡着了,俊朗的脸上却有种说不出的阴郁。
我不知道新婚初夜丈夫喝得不省人事是不是正常情况,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望着熟睡的他,他看上去比几年前更俊朗稳重,给人信赖的感觉。
我轻手轻脚地打了一盆热水,拧了毛巾替他擦脸,每一下都极尽细心温柔。
他跳过了初夜最重要的一个程序,我并不怪他,只是有些笨拙地替他脱了外套,然后自己清洗了一下也跟着上床躺在他的身边。
第二日靳家的人对初夜的事也闭口不谈,我的婆婆也没有向我来拿那块帕子,似乎她早就知道了会是这个结果。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新婚之夜该完成的程序,他这一跳就是近一年。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因为我们的婚姻看上去真的很和谐美好。
出于一个女人的矜持我没有去提醒他,只是等着他记起来——
记起来他还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一年的时光稍纵即逝,我像所有的阔太太一样偶尔打打麻将学学花艺,时不时地弹弹琴作作画,日子过得很充实。
可是我的心,却一比一落寞,也越来越患得患失起来。
我的丈夫,日日睡在我的床榻旁,却从来不碰我,他会抱着我,可是仅此而已,没有一丁点逾矩。他温暖的体温,是我活在这个家里唯一的慰藉。
我也在一夜夜的失眠中读透了一个词:同床异梦。
有一日母亲和凝秋来家中看我,母亲那双顾盼生辉的美眸里却是隐隐的懊悔,我不知道她在后悔什么,想问却怕问了之后连现在的和睦也会失去。
况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从不相信爱情的苏凝雪爱上靳昭东,然而却换来一场有名无实的婚姻躯壳。
我只是淡淡地笑,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那个时候的自己的确还爱着他。
我也不曾跟母亲透露过我和靳昭东至今没有行夫妻之礼的事实。
只是凝秋跟母亲离开前,突然回头跟我说:“姐,我听说你那个大学好朋友卉卉已经结婚了,你知道吗?”
卉卉?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那个秀气胆小的女孩子。
凝秋看到我脸上的不解,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前几听到有人提起所以我跟你说说。”
后来想想,当初的自己在感情方面何其迟钝,凝秋那样的暗示为何自己偏偏不懂,还要倔强地把自己的头往南墙上撞?
那一晚,靳父在饭桌上说要调靳昭东去新疆搞建设基地的时候,我在他脸上看到了解脱,这样的情绪让我死死地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他的神情不断地讽刺着我付诸东流的感情,他原来是这么急着逃开我。
他走得那,我没有去火车站送他,家中一片冷清,只有我以生病为由躲在那个属于我们的房间里,望着那些冷冰冰的家具,心想——
他走了也是好的,最起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