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荽急忙道:“我走的时候,已经叮嘱五妹妹了,不准她再吹奏口技,不可再逗引鸟儿,她都记住了。”
她当时就隐隐觉得不妙,把事情兜在自己身上了。
板栗也道:“小叔放心,绿菠不会有事的。皇上不会让她有事。否则,我张家除了青蒜,可没女儿能送进宫了。”
张杨想了下,这才点头。
郑氏还不能相信,怔怔地问道:“王家也不敢娶吗?”
板栗道:“这种事,越是豪门贵族,越不敢出头;若是小门小户,反而没那么顾忌了。但也不一定,真传开了,谁听了都害怕。谁有那个胆子?”
张槐看了垂眸的小闺女一眼,气往上冲,猛拍桌子喝道:“不敢娶?没那个胆子,老子还不把闺女嫁他呢!”
郑氏忙扯了他一把,道:“慌什么?香荽这不是才回来吗,哪里就到那个地步了!等几天再说。真要是到那一步,嫁不出去不可能,不过就是香荽受些委屈。”
眼下就看王家了。
若王家不肯出头,香荽肯定会受打击。
香荽强笑道:“娘,我有什么可委屈的。该怎样,都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的。”
说着话,就微微失神。
她就知道,从大哥大姐进京开始,她就有预感,这日子,未必就比以前好了。可她不怕,她有什么可担心的!
她这副模样,虽然看得郑氏心疼,却狠心道:“香荽,你爹说得也没错。这时候,若是没胆子出头,就不值得你托付终身。你想想,人生在世,尤其咱们家这样的,说不定哪天就会遇见什么事,若是那知难而退的,不要也罢。”
香荽道:“也不能这么说,人家也难。这不是小事。”
众人听了更难过。
正说着,葡萄姑姑在外面回道,说老太妃催呢,问三姑娘回来没有,回来了怎么还不进去。
郑氏忙推香荽道:“快进去,你奶奶等急了。记得,这事别跟你奶奶说。”
香荽点头,这才出去了。
这里众人继续商议不提。
秦霖果然如他自己那天说的,天天去郑家吃饭。当晚,听见百鸟朝凤的话后,对葫芦道:“这下三姑娘麻烦了。”
葫芦沉声道:“这不过是口技!算什么事?”
秦霖严肃地说道:“是口技!但你不知道皇家:那是最重吉凶兆头的。若是平日,随便一个农家姑娘引来百鸟朝凤,都不算什么;但皇上选妃的时候,三姑娘引来百鸟朝凤,这绝不能等闲视之!”
葫芦怒道:“真没人敢娶了?”
秦霖蹙眉沉吟。
太子东宫,太子侧妃姜玘得知此事,忍不住大笑,笑得前俯后仰,笑出了眼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下,进路退路都堵死了,我看她就带发修行去吧!”
几天过去了,张家三姑娘果然无人问津。
自从众女入宫以后,随着选妃的一轮又一轮进行,不断有人被遣送出宫,各家各户便忙着配对。
随香荽一批出来的女子几乎被人哄抢。
没有人嫌弃这些女子是皇家挑剩下的,她们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还见着了皇上,只因为皇上不愿选太多妃子,所以才退了回来,随便一个都是万中无一的!
只除了香荽。
她的命太好了,好到没人敢要!
一天过去了,王家没人来提亲;两天过去了,王家还是无人登门;到了第三天傍晚,香荽脸上没了笑容。
白果这几天都不在府里,一大早就去了崇阳街的铺子等着,从早等到晚,就怕有人找。
可是,三天过去了,也没人找她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