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挂在心上,时时刻刻提醒着我,我失去了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消散在风里。
她的理由,教他为之哑口,无法辩驳。
她试着扬起嘴角,试了一次、二次,直到第三次,才露出破碎的微笑。
“你……”她伸手,抚着他的脸,情不自禁的踮起脚,在他薄唇上,印下温柔的一吻。
“要保重。”她说。
然后,转身离他而去。
玉上,还残留着她的体温,温暖着他,但几乎在她离手的那一瞬间,它就开始冷了。
他也是。
握着她还他的墨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刹那间,他只觉得痛。
这是对的,正确的,让她走。
之后,他多得是方法抹去她的记忆。
可是,好痛……
好痛。
不自觉的,他踏出了一步,却因警觉而停住。
前方的她,已走出了他因除魔所立下的结界,离他更远了。
他深吸口气、再吸口气,却无法遏止胸中欲裂的冷痛,一股细微的进裂声响起,不用低头,他就知道手中的墨玉裂了。
他可以感觉到那细微,却逐渐变大的裂缝。
好痛。
他无法呼吸,整个人痛得跪倒在地,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玉魂,却舍不得低头,只能看着前方开始模糊的她。
好痛。
又一声进裂,玉裂得更大,那巨痛教他往前一倾,几要倒地,他伸出左手撑在地上,却仍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拉回。
岂料,就在这时,一条黑影忽地飞射而出,朝她袭去。
“不——”
他咆哮出声,脱手将玉魂丢出,却已是不及。
那红面魔怪虽被玉魂削去一半,可它手中的长枪,已脱手而出,绮丽听闻他的叫喊回首,甚至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那尖利的长枪已霍地穿过了她的身体。
绮丽被那枪的力道,带得往后退了一步。
腰腹的疼痛,教她低下头来。
她看着插在腰腹上的那把缨红长枪,似有些不敢相信,她喘了口气,抬起了头,看着飞奔而来的他,泪水如珠玉般滚落。
时间,变得如此缓慢而残忍。
两人之间的距离,咫尺却天涯。
他看着那把枪穿过她的身体,看着血花在夜空中飞洒,看着她试着支撑自己,却还是跪倒在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永远赶不到她身边。
那一枪,比直接插在他身上,还要疼、还要痛!
虽已在第一时间冲上前去,他却只能来得及接住她,不让她倒下。
她捂着受伤的腹部,在他怀里颤抖着,痛得冷汗直流。
“可恶……我还以为我能来得及回去……”
她在抖,他也在抖。
她抖,是因为疼痛:他抖,却是因为她痛。
“你来得及的……来得及的……”他抖着和她保证。
鲜血,迅速在她的睡衣和外套上扩散开来,而且,有一大部分是黑的。
那把长枪有毒。
他抱着她,伸手替她止痛,然后拔出那把污秽的长枪,把手放到她不断涌出黑色血水的伤口上,替她疗伤。
她喘着气,不停的抖颤着,看着他。
“你……你别忙了……”她抬手,抚着他的脸,嘴角溢出了血,“反正……如果没有你……我活着……也不会再有意义……”
“你不会有事的!”他倾全力将她身体里的毒素吸出,治愈她的伤口,但她的血却还是黑的。
她的手上有血,沾得他脸上也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