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城市还很难立住脚。
现在,白雪似乎看到了一线曙光。几天前她和另外四名工人一起被公司人力资源部安排到机关当了一名见习干部,领导说,如果见习期间表现突击,就可以继续留在机关,正式聘为干部。白雪感到离自己人生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几乎摸到了幸福的边缘。以前因为干一天活很累,回到宿舍就一头扎到床上不想起来,别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一个寝室六个人,她们看见了,问你,怎么回答?所以,平时白雪只能夜里在被窝里抚摸它,不敢拿出来看。今天寝室里只有白雪一个人,不能不说是干个人私事的绝好机会。她把珍珠从脖子上摘下来,躺到床上,仔细观察这颗珍珠,它黑里透着蓝,还带有金属的光泽,没有一丁点儿瑕疵。她轻轻地抚摸着它,它光滑、细腻, 手感是那样好。她把它贴在胸口上,憧憬着未来,心里甜甜的,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有一个英俊的男孩儿正笑着向她走来,然后他们披红戴花举行婚礼。这个男孩儿好像是秦刚,又似乎并没有见过。婚礼非常隆重、热烈,人们纷纷向他们表示祝贺。一会儿,人们都散去了,新郎拉着她走进了洞房,迫不及待地帮她脱去衣服,疯狂地吻着她并把她抱上了床。她忽然想起了妈妈的话,急忙拿出珍珠把它塞进新郎口中。只听“噹啷”一声,原来是新郎没有含住,珍珠掉在了地上,滚到了床下。白雪一着急,醒了。再看自己手里的珍珠,真的没了,她下床去找,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它。
白雪用毛巾把黑珍珠擦干净了,又美美地把它贴到自己的脸上。她感受到了黑珍珠还留有刚才梦中新郎的体温,因为他曾经含过它,虽然时间很短。这个令白雪激动的梦境还萦绕在她的脑海里,嘴里的唾液还甜滋滋的。她埋怨起珍珠来,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幸福就要到来那关键一刻掉下去了,搅了自己的好梦。她努力地回忆梦中新郎的模样,刚才还十分清晰,怎么一会儿功夫变得模糊了,这不能不使白雪感到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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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你的电话。”
这个喊声有些太不合适宜,白雪急忙把珍珠重新戴到脖子上,藏到内衣里,才跑出去接电话。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白雪,接完电话回来,情绪一落千丈,回到寝室已经泪流满面了。
电话是弟弟打来的,说妈妈前几天得了一种怪病,视物不清,语言障碍。昨天已经住进了渝州市的人民医院,医生怀疑她患的是颅脑肿瘤。今天已经做了全面检查,检查结果明天才能出来。
这真是晴天霹雳,白雪几乎被击倒了。不相信命运的白雪也开始动摇了,是不是自己的八字真的不好,厄运怎么总是围着自己转。白雪知道哭什么用也不顶,关键是给妈妈治病。但治病要好多钱,自己的工资都定期寄回家了,现在手里也只有几百元钱,这么点儿钱对于住院治病来说等于杯水车薪。等明天早晨室友下班向她们借?她们也大都把工资寄回家去,手里也不会有多少钱。白雪现在感到非常无助,她擦干了眼泪,怎么办?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秦刚,这是白雪最后的希望了。
“你怎么了,好像哭过?”秦刚问。
“你有钱吗?借我有急用。”
“你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
“我妈住院了,我得马上回家。”
“我手里只有几十块钱。”
“几十块钱有什么用,你们没有开工资吗?”
“我们工资年底才能开。”
“你找老板说一下,提前支一些也不行吗?”
“不行,合同签的就是年底支付工资。”
“看来你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这有五十多块钱,你先拿着吧。”
秦刚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白雪,白雪没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