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腰牌,说是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张义胡诌八扯的这些话,听到程严武耳朵里,却觉得浑身有一股凉气直冲头顶。
他下意识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先挥退了亲兵护卫,这才小心翼翼的将那枚腰牌,递还到廖翔的手上。
“是程某辜负了朝廷的信任,才导致……。”
“停!”张义对那些虚头巴脑的说辞,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听他继续说道:“程将军,你的功过是非,自有上官去评价。还是先回答张某提出的那两个问题吧。”
程严武这才点了点头:“是,是,程某回答问题。”
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开口说道:“如果张统领问的是山丘上的那个军营,程某还是清楚的,里面驻扎着三百余名交趾军,多以步兵为主,还有一支二十几人的骑兵队伍。至于这第二个问题嘛……,就是在昨天收到的一个消息,说是前几天在二十里外的福溪寨,遭到了一股交趾军的劫掠,边民死伤数十人,损失财物数十贯。丁口青壮也被掳走了二十余人。”
听说才抢了几十贯和绑走了二十几个人,张义的脸上不禁露出鄙夷之色。他可是亲眼看着对方出动了百余人的队伍,这么大的动静,才抢了这么一点,还不够折腾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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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严武似乎看透了张义的心思,连忙解释:“张统领,最近几年,尤其从去年开始,交趾人连番越境,早已将附近的村寨搜刮干净。再加上,一些寨子选择迁到距离边境更远的地区居住,更导致了交趾军虽然频繁越境劫掠,却也收获甚微。”
张义听到这么无耻的分析,气的差点笑出声来。他很难想象,一个边军统领,居然能用如此平和的语气,把交趾军越境这件事讲述出来,甚至还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怒:“程将军,那些可是咱们大宋的边民啊,你身为这一区域的边关将领,眼见着他们被外敌劫掠甚至掳走,就不觉得心中有愧吗?”
程严武对于这番质问,也不禁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说道:“程,程某惭愧,愧对官家的信任,愧对朝廷的嘱托。”
这时,熟悉军务的廖翔,从旁插嘴问道:“程将军,邕州知州,甚至广南西路的安抚使,就没安排你们联合围剿那些进犯的交趾军吗?”
廖翔话音刚落,梁丰也在一旁说道:“对啊,俺当初在北地边境的时候,只要西夏人闹腾的欢了,安抚使甚至下面的知州,都会将几个边关的守军将领凑到一起,商议如何抵御外敌,至少不能放任那些个西夏兵如此猖狂下去。”
等二人说完,程严武不禁苦笑摇头:“不瞒两位,程某以前在广南东路当统领的时候,哪怕是有个把马贼抢劫沿途的商贾路人,程某也是亲率兵丁剿灭的。纵然遇到盘踞山林的大股悍匪一时打不下来,也只需给知州递上一封公文,知州自然会呈到安抚使那里,继而指派几方联合起来将其剿灭。”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张义:“可是等被调到了这里……,哎,难啊。”
程严武话语中的未尽之意,张义倒是听懂了的。看来交趾军敢这么折腾,离不开地方官的放纵。只不过,官场有官场的规矩,身为属下的程严武,哪怕是不想干了,也不敢轻易评价上官的过失,以免遭到对方的打压报复。
张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梁丰,给程将军看座。”
程严武这才长舒一口气,能让自己坐着说话,就说明对方已经原谅刚才的无礼了。
等程严武坐下,张义才坦诚说道:“我也不瞒将军,刚才问你那两个问题,也是有缘由的。”
说着,他就把前几天的所见所闻讲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