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次婚,为这样的倒塌那个女人和他离婚了,如今又有女人躺在他身边,苦烈的中药吃了那么多,可倒塌病却依然还缠在他身上,然在可怜中,她又有些逃过了劫难的侥幸感,想幸亏这次的中药还是没有效,她虽是他媳妇,却用不着夜里侍奉他那样的事。大街上的锤乐没有了,脚步声由远至近,又由近至远,寂静像细雨般淋在一街两岸的各家宅院里。偶而响起的狗吠,孤寂如扔出的一块无力的土块慢飞在村落的上空。从初春开始醒来的夜虫儿,在院落的树下、石缝或窗台边的哪儿,叫得流水越过草地样,叽叽吱吱,带来了许多潮润和寒凉。
第一部分 第二章 恨老二(6)
老大依然木呆着蹲在床帮上。
金莲想去洗洗自己的下半身,尽管那儿没有啥儿脏污她还是想去用温水洗一洗。洗了似乎就周身干净了,也好人睡了。她起身穿着衣服,对老大说睡吧你,你自个儿不行,不怪我夜里不侍奉男人哩。
老大没看她。老大朝自己脸上打了一耳光,颓然地倒进了金莲脚头的另一床被窝里。
走出屋门,明亮的月光哗哗地泼在了金莲的眼睛上,她抬头看看如湖的夜色,去灶房倒完热水,看见了老二还没睡。厢厦房里的老二的灯光还亮着。她在院里站住了,望着那灯光欲走时,却说老二,你睡着不拉灯,不是白白浪费电吗。
从厢厦屋里传出了话,说嫂,我还没睡哩。
金莲把手里倒好的温水放在了院中央,朝老二的窗前走过去,在那窗前淡淡脚,好像想了啥,又好像啥儿也没想,好像要说啥,又好像突然间想不起子要说啥。她过去推了老二的门,那门清亮哗哗被她推开了。推开了她就走进去,撩开界墙上的月色门帘,看见老二果然还没睡,穿着衬衣钻在被窝里,两只胳膊背到脑后让头枕上去,双眼惘然地望着天花板。看见嫂子金莲,他起身坐起来,说嫂,你找我有事儿?
金莲愣一下,似乎有一样东西噎在了喉咙里,可在这一愣之间,有一句得体不过的话出现在了她的嘴唇上,使那喉咙的堵物转眼消失了,喉咙伶俐流畅了。
涨家姑女穿的毛裙和咱店里的一模样,金莲说,老二,我猜十有八九是你送给她的呢。
老二低了头,说我托她办事儿。
金莲说,办事儿有送姑女裙子的?
老二抬起头,我们是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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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说,你说过嫂大如母,这事你不该瞒着我。
老二说嫂,你放心,杀了我都不会娶村长家的姑女哩,她在村里长得丑,又懒又馋不说,眼睛还斜着。
金莲没有看见那姑女是斜眼,可听老二说了她眼睛还斜着,说杀了他都不会娶她时,金莲觉得心里平和舒畅了,如丢了的一样东西忽然找到了,失而复得了。站到老二的床前,离老二只有二尺远,她看见老二穿着衬衣,扣子却全都解开着。在明亮的灯光下,他露出的胸脯如褪色的红漆门板一模样。她想起了刚才还精赤条条的老大,老大脱光时就像一个老了的孩娃儿,肋骨如一排镰把弯翘着,胸脯上陷着一个坑,如一眼窟洞的大门开在老大的心口上。
她看完老二的胸脯又去看老二的脸,她发现老二的脸在她滚热的目光中有一层血液在漫散,把他的脸染成了殷红色,且那宽亮的额门还闪着紫绛的光。金莲似乎受了他红色脸膛的召唤样,感到双腿有些软,软得就要倒塌摔下去了。
她怕她真的倒下去,像要扶床样往老二面前挪着小步走过去。就在这当儿,老二把他敞露的胸脯拉拉布衫盖上了,说嫂子,我听见我哥叫你了。
金莲听到她的心里咚地一响,浑身有一股寒冷从脚下冲到了头顶去,使她浑身的烫热都没了。她伸过手如姐样去老二的头发上捏下一朵柳絮花,顺手拉了桌边的开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