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把柄要挟于她,原本打的主意是想将此事嫁祸到左柱国府。后来我见这女子虽是被宝光威胁,但却还有几分良知便放了她一马。正好让我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照臣弟说,宝光这女人还真真是祸害。皇兄若真是怜惜平阳王,此事最好就当不知。那宝光自个儿是不敢说出真相的。也只皇嫂心思单纯,才被她几次三番的为她所糊弄。且我还知晓,她定此计是在行事之前数月便有谋划准备。连我也不得不赞一声好忍耐好算计——若非我得知真相,这笔账定会算到左柱国府上。宝光多少也熟悉我几分性子,此事若真非天网恢恢,我还真怕是认定了是左柱国从中动了手脚。若我同左柱国生了纠葛对峙起来”荣烈冷笑一声,“而左柱国确又是无辜,皇兄定是秉公而断,可我也许会认定皇兄偏袒。这般一来…哼哼,此事只怕就不是小事了!”
荣烈的话未点透,但话意已明。
也就是说,莫清清此计乃是一计数雕,非但是想让明思身心受辱,而且还意图挑拨左柱国同睿亲王对峙。更甚者,一旦荣安判定左柱国府无辜,还可能导致荣烈对荣安的不满…
前面两条,荣安或许还不大放在心上,可这最后一条,却是触了荣安大忌!
荣烈没有说的一点,荣烈心里也是清楚。那就是他们这两兄弟之间的芥蒂,除了他们自己心里清楚外,这朝内朝外其实不少宗亲重臣心里也是看出了几分的。
荣烈这话的意思却是宝光郡主也是正因这一点,想通过此事挑起荣烈对他这皇兄的不满。
荣安心里明白,此事就算是左柱国府所为,他也定要偏袒三分。更不用说,同左柱国府无干。
这般一想,荣安的眸色便沉了下来。
荣烈看他一眼,语声似按捺隐怒,“臣弟原本也未想那许多,可这些日子沉下心思一想,却是愈想愈牛眼下正是大局方稳,需要皇兄费心力之处甚多。臣弟今日进宫也是想到此事后果可大可小,便定了心思要将心中所想同皇兄言明。皇兄说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臣弟愿对真神起誓,长兄如父,皇兄疼我逾子,臣弟愿一生追随,绝无二心!”
“老十七——”荣安目光一震,眼中动容。
“皇兄,”荣烈朝他颔了颔首,淡淡一笑,“我是皇兄一手带大,这份恩情,臣弟永世不忘。这一句乃是真心肺腑,若有半字虚言,真神永弃!
荣安看了荣烈半晌,慢慢地伸出右手紧握住荣烈的臂膀,目光欣慰,“果然是朕的老十七!好,甚好!”
荣烈伸手盖在荣安的手背上,噙笑坦然,“皇兄!”
两兄弟含笑对望半晌,荣安哈哈一笑,“那丫头可在母后处?”
荣烈笑着点头,语似无奈,“这两回一去,母后便将我赶了出来,只留她。”
“哈哈,无妨,”荣安大笑,“谁叫你家这个讨人喜欢,连朕也觉着同这丫头说话极有意思。就让她陪陪母后也好。母后撵了你,朕留你!二十年的上好陈酿,今夜陪皇兄好好喝一场,不醉不归!”
“皇兄有命,臣弟莫敢不从。”荣烈一笑,顿了顿,又瞟荣安一眼,“不过,这三日假好像有些少了——不若皇兄再准我个一月半月的,如何?”
“你这臭小子——”荣安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荣烈是向他讨假,顿时笑骂,拍了他一记,“还真个会顺杆子爬,倒跟你家那丫头一个狡猾劲儿!方才才说体谅皇兄,这会子讨假倒不手软!半月一月的你就别想了!给你十日,今日二十九,下月初八,乖乖给朕滚回来上朝!”
“是!”荣烈欣然一笑,“多谢皇兄。”
两人遂相视一笑,荣安笑呵呵拍了拍他,走到书案前将一封书信丢到他面前,“对了,夏沥刚来了国书,要同我朝通关互市,你看看这条款可有需修改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