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了苏庆长的身上时,汗已经发凉了。
跨上了第一步台阶时,苏庆长的脚步有些不稳,连带着言无徐也跟着晃了晃,。
王秘书跟在后头,看着前面密集的梯台越来越少。狭窄的塔道上,已经能够感觉到上头吹下来的海风了。
带着咸味和腥味,像是血的味道。言无徐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来,这一条原本该通往天堂的阶梯,这会儿却成了她的毁灭之梯。
她仿佛听见了费清的呼吸声,顺着海风,一起盘旋在她的耳边。
“我累了,”苏庆长的手贴放在了楼梯旁的墙壁上,他侧过了身体来,看着几乎是被言无徐拖着上去的身体,还有紧跟在后头的王秘书。
“董事长?”王秘书奇怪地看着苏庆长,和那双永远都深不可测的眼睛对视着。
“王秘书,你难道没有听见,我累了,我要回公司去。我不想为你的胡乱猜想再浪费体力了,”苏庆长好像只被猛然惊醒的雄狮,对着带错了路的小兽发起了火来。
言无徐的手臂上,那阵汗已经被海风吹干了,她侧了侧身,看着苏庆长因为愤怒耳变红的耳朵。
“董事长!”王秘书甚至想抢到前头去,只要再几步,他们就会在塔楼上看到那个男人。那么,言无徐的所有谎话都会被拆穿。
“我有些头晕,王秘书你下去拿药给我。无徐,你下去将我的拐杖拿过来,”苏庆长坐在了楼梯上,对着身旁仅有的两名部下发号施令,他的神情,确实是疲劳至极,他甚至不愿意用眼去目送那两个匆匆离开的身影。
楼梯上,人的脚步声全都消失了,苏庆长站了起来,他的疲惫还浮在脸上,他的脚步,却显得很沉稳。
再有十步,他就要走到楼顶了,推开门后,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一片蓝天,或者是一场噩梦。
九步,八步,七步,六步。。。费清躲在了塔楼的门口,他的呼吸开始急促,从即将到来的那阵脚步声中,他好像听到了死亡的召唤,。他慌张地看了看四周,悬空了的塔楼,苏庆长那个愤怒的老暴君,会不会将他从这里推了下去。
苏庆长走上了最后一处台阶,他没有再往上走,而是看着外头的蓝天,最后一步,他还是退缩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畏生死的苏庆长了,登高望远看到的真相,可以瞬间将他击溃。
言无徐等人走回来时。苏庆长还是坐在远处,闭着眼,平稳的呼吸着。好像先前的疲惫都已经被驱空了。
时隔两年,苏氏这个全国民营业的龙头,第二次成为了全国民众的议论热点。
大小媒体。都高度关注着这起事故的进展。其中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原本费父期望看到的纸诛笔伐的舆论攻击,并没有出现。
华夏日报的全篇幅的事故跟进报道。以及后续的家属安抚工作的有序展开,支撑起了苏氏原本就要塌垮下的企业形象。
苏氏内部原本议论着苏庆长纵容女儿的舆论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整起事件中,知道内情的人。都不禁都苏子曾转变了印象。只不过除了少数几个人,多数人都怀疑,苏庆长的这次的无故迟到,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是为了让苏子曾这个太子女上位扫清道路。
常氏母女的突然离职,再接着是苏子曾和言无徐的空降,都昭示了苏氏将来的走向。公司里热心处理这起事故的人没多少,但拉帮结派的趋势却越演越烈。
“真不知道那些人有没有脑子,谁会拿这样的事故来铺路。”苏子曾的火气有些大,王秘书那天在会议室里说了几句莫名的话后,就真的辞职了。更奇怪的是。苏庆长居然也没有挽留。
那一天的迟到,没有人再多问,。言无徐也只是一笑带过。只是事后,苏庆长拨了笔三千万的款项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