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发出多余的动静,只有宗恪不正常的呼吸声,在深夜的空气里不停起伏。阮沅转身出了屋子,一直走到院子里,蹲下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到有手放在她的肩头。
“好了,药效已经过去了。”是泉子的声音。
阮沅想站起身,这才发觉腿早就酸麻得一点知觉都没有了。泉子赶紧扶住她,阮沅拖着两条几乎废掉的腿,扶着墙,趔趄着回到屋里。
急促的呼吸声消失了,宗恪已经昏睡过去,崔玖在他身旁给他做检查。
“第一道药,身体感觉陌生,抵抗得太厉害,所以反应大一点。”她轻声说,“接下来几天,慢慢习惯了,会比今天的状况稍好。”
阮沅不敢说话。比今天的状况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崔景明和崔玖低声讨论了一会儿,才直起腰,对一直守着的宗恒和井遥道:“下毒之人经过刚才那一场,想必也有所感知了。不过这两天他还会勉强支撑,再过几天,必定体力不支无法行动。”
“另外,下毒者的身上慢慢会出现淤痕。”崔玖站起身来,用手指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在接近心脏的部分,而且痕迹会很古怪,王爷和井统领请多留意。”
宗恒冲着泉子和井遥打了个手势,三个人出了卧室,在外面低声商量。
阮沅回到床边,她低头看了看宗恪,他的脸有些塌陷,嘴唇苍白如纸,血色全无。
“……还得这样等多少天?”她小声问崔玖。
“最快也得十天半月。”崔玖同情地看看她,“情况得视下毒者能力而定。”
阮沅不再问,她小心翼翼的,将黏在宗恪脸颊上的一绺汗湿的头发拂开。
宗恪的体内,成了一个战场,药物联合原有的主人一道,竭力想把侵蚀进来的魂魄赶出去。宗恪的精力被这场战争严重消耗,一天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昏睡,偶尔清醒过来,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那种注视着阮沅的眼神,像是里面藏着千言万语,让阮沅几乎不忍卒睹。
朝中太后那一派的官员好像嗅到了某种味道,已经有人开始指责崔景明了,幸好有宗恒强力支持,将那些质疑之声一一驳回。崔玖在宫里的行踪更加隐蔽,每次她只选择夜半无人时悄悄出来,天亮之前再回屋子。参与这场秘密行动的人非常少,每个人都清楚,关键就是这几天了,抓住那个投毒者,比什么都重要。
泉子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离宫,哪怕是他不当值的时候,也只是回他的小院里打个盹。那儿本来是他少年时跟着凌铁住的居所,凌铁虽然身为大总管,却没在宫外置产,始终生活在皇宫里。最近凌铁出宫去了,小院就只有泉子和小枕头两个人。
泉子并不清楚凌铁出宫的缘故,他也不太关心,他知道凌铁最终的归宿不在这皇宫里,师父和他不同,这宫殿,不过是这位大总管暂时的落脚之处,早晚,凌铁都会死在某个远离皇宫的地方,泉子笃信这一点。
和他正相反。
傍晚,天阴沉沉的,暴雨将至,泉子顶着零星雨点刚进小院,小枕头就迎了上来,他的面色发白,说话哆哆嗦嗦。
“师父,沉樱姑姑……”
泉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小枕头马上双手捂住自己的嘴!
泉子做了个手势,让小枕头去院门外头守在。自己则快步进了屋子。
果然,沉樱正等在厅内。
“你把小枕头吓着了。”泉子先叹道。
沉樱睁大眼睛:“我什么都没和他说。”
泉子苦笑。
小枕头在这宫里只怕两个人,大总管凌铁,还有沉樱。凌铁人人都怕,理所当然,他怕沉樱,却另有一番缘故。
此前元皇后在这宫里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