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顿”。
这一通软硬兼施,没人再抗议,欧阳珏随口点了几个人,这几个是“头羊”,到时候分工合作,比胡乱放一群人过去磨洋工效率要高。
回到座位上,欧阳珏掏出手机看了看,萧桐给他发了微信,是张自拍,底下一行字:觉得怎么样?
自拍里面,萧桐穿着一本正经的灰西服,打着严肃的领带,背后的筋使劲儿抻着,紧张得好像不是去开家长会,而是去法院上庭。
欧阳珏无声地笑起来,拇指在手机上飞快跃动:挺好的,晚上可以直接去相亲了。
过了一会儿,萧桐发过来一个愁眉苦脸的表情:“你陪我一块儿去?”
欧阳珏本想回复“不行”,但转念一想,还是说:好吧,但我坐一下就走,你要好好和人家谈。
萧桐发过来一个兴高采烈的v。
欧阳珏把手机塞进书包,他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发愁。
下午第一节下课后,欧阳珏正埋头和法拉第的徒子徒孙们纠缠不清,感觉同桌用手戳他,他抬头一看,正看见萧桐探头探脑往教室里看。
一看见他,萧桐脸上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又冲着他使劲儿晃了晃胳膊。
欧阳珏赶紧跑出教室,到萧桐跟前:“开会时间到了吧?”
“还有十分钟。”萧桐做了个苦脸,“上次我提早到,被你们班主任点名说这是第一名的家长,好家伙!呼啦啦围上来三十几个取经的!差点没把我踩成肉片!”
欧阳珏嗤嗤笑起来。
“所以这次我掐着点进去,”萧桐又得意地拍了拍身上崭新的西服,“觉得怎么样?”
萧桐平时很少穿这么正经的衣服,他是个程序员,天天和代码死磕,特别不会交际,女同事看他一眼,他能立马脸红赛关公,再多看两眼,更能闹出水淹键盘的惨剧来。呆的也是个小公司,加上老板一共才二十几个人,有时候全员上阵去应酬,到跟前老板又把他打发了,因为这男人看上去就是个大写的“社恐症”,老板担心他会因为恐惧,呕吐在酒桌上。
然而即便“社恐”到要被扣薪水的程度,每学期的家长会,萧桐仍旧会出席,这么多年,只要涉及到欧阳珏,什么事他都冲在前头。
萧桐像一座四处漏风的芦苇棚,尽管柔软易折,脆弱不堪,却依然在为欧阳珏挡风遮雨。
欧阳珏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点了点头:“合格了。晚上相亲肯定没问题,就算来的是詹妮弗劳伦斯,咱也不掉价。”
萧桐一听这话,顿时沮丧起来:“我真不想去……”
“你必须得去。”欧阳珏耐心道,“老大,你都三十多了,眼看就要奔四十了,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咱俩做伴儿,不是挺好的嘛。”萧桐有些不情愿。
“俩光棍在一块儿能有什么前途!”欧阳珏恨不得敲他的脑袋,“我明年念大学,万一考去外地,你怎么办?!奔四的人!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萧桐闷闷道:“我有女朋友。你妈妈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妈死了。”欧阳珏毫不客气道,“她已经死了十年了!”
萧桐把目光转向走廊另一侧,操场上,学生们在利用课间追逐打闹,从高高的六楼看下去,像一群做布朗运动的蚂蚁。
欧阳珏看出来了,每次谈到这个话题,萧桐就会化身圣雄,开始“非暴力不合作”。
少年轻轻叹了口气:“你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谈恋爱结婚是什么滋味……”
“我谈过。”萧桐转过脸,狠狠瞪着欧阳珏,“我和你妈妈就是恋爱关系!”
“那是你单方面的臆断。”欧阳珏冷冷道,“她没爱过你。”
走廊上的气氛很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