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奴婢”这样的词。
面前的男孩子,瘦小白皙,年龄在十岁上下。
他一双腿,隐藏在苍青色细花纹的袍子底下,看来是无法起身了。
原来,宗恪的孩子竟然身有残疾!
那孩子容貌极美,五官里明显有宗恪的影子,但是因为还年幼,父母的遗传没有全然展开,只觉得秀美一团,脸上神情却冰冷无比。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阮沅,弯弓形的眉毛下,一双澄澈的黑眼睛在阴影里烁烁放光,像刺目的宝石,透出丝丝寒意!
“之前说的父皇从那边带来的尚仪,就是你么?”男孩的声音冰冷。
阮沅点头:“是。陛下命奴婢将这盒东西送来给太子殿下。”
男孩示意身边宫人接了那盒东西,他打开看了看,又合上,收了起来。
“有劳尚仪了。”他用那清冷的声音说完,也不再看阮沅一眼,身**人将轮椅转了个向,很快进了里面。
从挹翠园出来,阮沅的脑子还有点发沉,她想到好些可怕的念头,但却不敢去细细追究,只能强令意志力把那些念头一一驱散。
回到暖阁,宗恪看看她:“东西送去了?”
阮沅点点头。
“见着儿了?”
“见着了。”她哑声说,“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是腿部神经的问题。丧失活动的功能了。”
“怎么会这样的?!”
“中毒。”宗恪简洁地说。
“谁下的毒?!”
宗恪没吭声。
阮沅的脑子,嗡的一声,她的猜测果然中了!
“难道是……我表姐?!”
宗恪抬起眼睛来,神情平静地望着她:“那时候,她还不是你表姐。”
阮沅用手捂着嘴,她惊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把毒药拌入饮食内,为了不让人察觉,她自己也吃。但是孩子太小,受不住,所以效果很快就出来了。”
阮沅听得都快疯了!
“刚开始走路老是磕碰着,跌倒好几回,我以为是身边宫人不当心,还责罚了她们。时间久了才察觉是孩子自己腿没劲儿,想走也走不动。到后来就只能坐在床上哭,我这才发觉是中了毒,却已经太晚了。”
“她怎么能这么做?!她怎么能下手害自己的孩子!”
“嗯,这个问题我也问了很久。”宗恪淡淡地说,“问她,也问我自己,结果是,没有答案。”
宗恪的话,像船碰到了海底,再无余地。
“太医院的崔景明说,这还只是腿部神经出了问题,再晚两个月,孩子整个就废掉了,连上肢都会麻痹,那就彻底无用了。”宗恪停了停,“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软禁了萦玉。”
阮沅心中,升起对厉婷婷深深的恨意。她是很可怜,很无辜,但她并没有权力把痛苦加诸自己的孩子。
沉默了很久,阮沅忍住剧烈的痛苦,擦了擦泪,方才哑声问:“他这样,多久了?”
“差不多五六年了。”宗恪说,“现在,大家也都习惯了。我想那孩子也习惯了吧。”
多么残忍!
让一个孩子习惯不再奔跑、不再和伙伴一同玩耍、不再在父母跟前窜来窜去……让一个孩子习惯这种事情!
“但那孩子是极好的。很懂事,接受现实也快。”宗恪继续说,“我并不担心他。”
阮沅陡然抬头:“你不担心他?”
“所有别的孩子能够做的,他都能做,甚至他比他们做得更好。而且脑子也够清醒,堪比一个成年人。为什么我要担心他?”宗恪好像不想再继续这种没营养的对话,他不耐烦地摆摆手,“就算坐在轮椅上,他一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