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铲除了高坤,那么皇帝面前最惹眼的便只剩下宣家,宣家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比起一家独大,还是让高坤存立宫中,招人嫉恨更好些。”
比起权臣操纵朝政,朝中大臣们自然是更恨宦官当道。
历史上并非没有宦官当权,误君误国之教训。
果然留着高坤来招人恨,能分担宣家不少的压力。当然这只是其一,高坤伺候皇帝身边已久,在皇帝面前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会阿谀奉承,会讨皇帝欢心自然是有,更有他与皇帝信赖的乳母对食的关系。便是玄机子不求情,皇帝乳母客氏也会来求情,倒不如让玄机子来做这个人情。
烟雨闻言点了点头,手中不停搅动着的米酒圆子已经凉透。
“怎的,不想吃饭?”宣绍看了看她手边汤碗。
烟雨微微蹙眉,“我在想母亲的事。你说安念之如今把母亲的心换在穆青青的身上了么?他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邪术,能将母亲借着穆青青的身体复活?如果真能……那究竟是穆青青还是我母亲?”
烟雨说完,自己的眉头倒是蹙的更紧了,“不会的,世上一定不会有这种事的!”
宣绍抬手握住她的手,“对,就像你说的,安念之已经走火入魔,已经疯了,不会有这种事的,咱们一定能找回被安念之偷走的心,一定能让母亲入土为安,不要想太多。”
烟雨皱眉,“不如我画出安念之的画像,以皇城司逃犯的名义,全城搜捕,他说母亲的尸身不能离开曾经的丞相府。或许母亲的心也不能离开丞相府太远,他如今说不得还在临安城内,发出告示,说不定能更快抓捕到他!”
宣绍闻言,看了看烟雨,又看了看她搅动着的米酒圆子。
什么都不让她做,让她安心养身体,想来也是不能。
人的情绪有时是最难控制的,越是不愿去操心的事,越是放不下来。
倒不如,让她做些什么,也能安她的心。
宣绍点点头,“也好,我怎么忘了你擅长丹青了呢!”
烟雨闻言轻笑,在宣绍搀扶之下,起身去了他的书房。
铺好了宣纸,宣绍亲自在一旁为她研磨。
烟雨忽而想起,当初在春华楼里,她被杀了铃兰的上官海澜弄伤了肩膀,为救被抓走的穆青青时,也曾绘过上官海澜的面容。
那时她肩膀生疼,连研磨都只能用左手。
宣绍却在一旁冷眼旁观,丝毫没有怜惜之色。
见她吃力用右手作画,还冷嘲热讽。
却不料他们两个也会有今时今日,宣绍亲自为她研磨的时候。
想到那些过往,烟雨禁不住笑了起来。
宣绍抬眼看她,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扬起温和的笑,一时间竟有些看怔住了。时光易老,他不贪念生生世世,只愿此生都如此与她相伴,携手此生,岁月静好。就这么简简单单相伴着,看着窗外阳光,听着偶尔的鸟语,嗅着清冽的空气,他为她研磨,看她笑脸作画。真好。
烟雨迅速落笔。
回忆起安念之的容颜,她脸上的笑便渐渐的消失了踪迹。
一笔一划,她落得毫不迟疑。
很快便将没有胡子的安念之画好。
她想了想,安念之在城外十里亭自称安神医的时候,是喜欢带着大胡子的,她便又铺好一张纸,再绘出一张安念之有胡子的脸。
刚落笔,正要抬头问宣绍她画的像不像之时,却听得有家仆脚步匆匆的往书房院中而来。
宣绍见她凝神往外听,不由问道:“怎么?”
“像是有人来寻你,许是有公务了吧?”烟雨淡声说道。
宣绍想了想,算着时间,那人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吧?
这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