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身沉堂的苦衷。
他在自己的房间内大笑起来,他是明白了,他是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爱恋可以来得如此奇怪,如此诡异。自己不曾爱过谁,却在于然灵魂破碎的那一刻,爱上他了。
还未得到,就立刻失去,再不可得。
君上啊君上,你也想不到,会有这件事情发生吧?
他松开手,让碎片沉入魂魄,那刻胸口传来强烈的不适,是自己的魂魄在排斥这个孤独的碎片,魂魄与魂魄的摩擦在胸膛搅起了有如烈火灼烧的巨痛、窒息般的沉闷惶恐、心脏停跳似的短暂惊悸。
这感觉,竟与人世爱恋时如出一辙。
二十四个时辰之后,沐司理准时来到沉堂,接任总司刑一职,
沐司理可以要求君上取消不随行的时候总司刑不得离开沉堂的规定,但他没有,只是默默遵守了。刑修也没有提要废止的事情。
他们似乎保持了某种默契。
这个延续的规定,成为于然曾经在此的唯一纪念。
相安无事。
直到李攀出现在沉堂,作为刚直无罪的灵魂,请求成为阴阳道的判官。那时候,一直沉寂在沐司理魂魄之中的碎片,似乎就要被吸引过去一般发狂地跳动起来,几乎刺得他伤痕累累。
你回来了。
你居然回来了。
已经完全不再是那日我看见的你,然而毕竟是回来了。
爱欲复苏之前,忧虑却先占据了他的思绪。总司刑头脑中鲜活地再现当日那幕,君上说,于然的魂魄与阴阳道文极为契合,如果还能寻到的话——
他知道君上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就像问他是否愿意为阴阳道献身,就是有着要让自己为阴阳道献身的打算。所以,他说于然的魂魄适合阴阳道文,必然是认真的。
一旦被君上知道于然的存在,那么在他自己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永远失去了轮回新生的机会。君上会一次又一次,将他纳入阴阳道的范畴,不断地成为阴阳道文的寄生者,而每一次,于然都只以为牺牲仅此一次而已,以后还可以再有美好的人生,新的阅历。
君上不需要说谎,因为他不想你知道的内容,你原本根本也不可能想到去问。
最好的方法就是立刻打发他走,让他转世,淹没在茫茫魂魄之中,这样君上永远没有机会发现他。
然而,总司刑却没能做到。他自己心底漫长的思念,也渴望得到慰藉。最后,他将李攀留下委任了判官,放在十门殿的偏厅。这里应该很安全,君上甚少来十门殿,就算偶然路过,也绝不会进入偏厅。
他约束着自己,不让自己太亲近李攀,害怕过度的接触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就在沉堂的水镜中无休止地看着他,那也就好像每时每刻都陪着他身边一样。
他决定容自己一点私心,留他在天地异变之前陪伴。等时候到了,就让他转世离开。那样自己纵然魂魄洗字,也没有遗憾了。
如此过了很久,君上又再次心血来潮要去论罪厅,总司刑并十分不担心,因为君上只是会路过十门殿而已。而路过的那一刻,偏偏殿外的偏厅却发出了小小的笑声,君上本是绝不会进入偏厅这种地方,但那笑声让他脸色一沉,竟然走了过去。
沐司理知道,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
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他保护不了于然了。
一念及此,悲哀滋生,愤怒同生,无法抑制。
那翻腾的情绪,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都没有改变。
总司刑努力安定自己的心魂,然而在刑修的杀气之前,变得尤为困难。帮助他的是季腾一声战战兢兢的“君上——”,这句话打断了现场的剑拔弩张。
若说情绪紊乱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