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一看情况。」
老狐瞥了我一眼,「怪哉,他明明不是人,却比人更关注民生。你明明是人,却比妖还罔顾人命。」
奚刀笑得如沐春风,「你猜,罔顾人命的我,会不会在意一条狐命?」
老狐小黑眼睛转了半天,忙恬着脸补了一句,「我是说,你们绝配,绝配。」
奚刀慢慢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它,只是看着我,哼声最后化作叹气,我知他同意了。
老狐乐见其成,愉快地向我们挥爪告别,一摇三抖回窝补眠。它倒好,我们算是帮它做事。
不过,当我们走在来路之上的时候,我觉得奚刀的表情,又不像刚刚那么勉强。他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另一侧的山林,最后,他借口说有近路,领着我左拐右弯,不消几分钟,我已经完全迷失在深山之中。而奚刀走到一处山壁外,便不肯再前进,寻了块石头就说要休息。我只好坐下来伴着他。天色很快黄昏,最后一丝光线消失在高大的杉树之后,雾气开始在林中蔓延的时候,奚刀才又睁开眼。
我正要问到究竟想干什么,他却叫我噤声,指指远处,叫我听。
听什么?我疑惑了,不过,很快,连我也听见,远处有什么叮当作响,然后是整齐的步伐声,似乎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过来。
不一会儿功夫,从密林深处,竟然走出了一大队人马。
前面所行之人应是侍者,皆身着生丝所织云霞长袍,不着头冠,黑发披散,前排二人手持明珠珊瑚灯,金丝为索,悬垂腕下,昏暗之中露出红色微光,光芒所及,雾气一触即散。
他们近些,我看得清楚些,除了第一排的二人手持灯,其余侍者皆是兵器在手,剑戟森森。
最奇异的是,所有侍者皆一般高矮胖瘦,而且脸上都以金丝银线所制织锦蒙眼,不得视物。
然后我看见其后文车,两侍者一左一右驭异兽引之,异兽浑身黑气,同样以织锦蒙眼。
这车舆不知何物所造,通体青光,镂金为轮辋,丹画其表,一角系有百字铃,轻微铃声,响彻林野。
车以细密丝线为帘,其中应有光源,隐约可见其后有人。
连奚刀的神色,都慎重起来。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明明是杉木密布,行走艰难的山林,这一大队人马是从何而来?又是什么时候有了条足以让车通行的道路?
更可怕的是,随着他们的靠近,一股萧杀之气骤起,压得人就要喘不过气来。
我手心都汗湿了,很是祈祷他们没有注意到我们,赶快走了就好。
可偏偏,奚刀却似完全不觉得压力,在那异兽所拉的车靠近的时候,大声说:「等等!」
铃声顿停!
一直安稳前行的车队,突然被谁定身了般骤停,一动不动。那些侍者直挺着身子,一动不动,就像已经死掉一般。
只有那异兽的呼吸声,还隐约可以听到。一下,又一下,牵动我心跳的频率。
车内的身影缓缓转过头来,隔着丝帘,看不真切。
奚刀,我拜托你,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要招惹这个人啊,我的心都在抖!
奚刀上前两步,「兄台,敢问现在的时辰?」
气绝!
你拦下他就是要问时间?
那人不答,转过来的脸也没有转回去,似在观察他,良久,冷冰冰的声音从车里传出,「进来。」
这声音有如金玉相击,清亮入耳,绝不难听,但就不像是人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
一位侍者突然活过来似的,手脚灵活地拉起丝帘,我一下子看到里面那个人。
心脏抽搐了!
不,我抽搐不是因为他的容貌,而是因为那帘子一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