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金胜利就爬起了床,一言不发的洗脸刷牙刮胡子,又拿出了一直没舍得穿的新军装,整整齐齐的收拾利索自己,扔掉了拐杖,挺直着腰板坐在沙发上不知想着什么。
七点钟的时候,部队来车接着金胜利先走了,而刘萍和几个孩子则等着跟家属们一起过去,或许是今日的日子太特殊了,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四个孩子都换上了自己觉得最好的的衣服,吃过饭等在客厅的沙发上,刘萍一遍一遍的看着时间,就怕时间过去再赶不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后来实在坐不住了,而几个孩子也开始在屋里转圈圈,干脆也不在家等着了,直接出门去大门口等车,走之前给自己和几个孩子在胸口带上了白色的花朵。
走在等车的路上时,晓北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白花,说实话,这是第二次参加这种让人无法控制悲伤的集会,第一次还是前生参加他的,满目的白,让人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寒冷,这次送烈士集体进陵园,感觉很压抑,一种来自内心深处无法掩盖的压抑,一路上所遇到的人,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无论是年老的还是年轻的,都胸带白花,肃然着往前走着,既没有交谈声也没有哭声。
胸带白花肃然的人们,道路两旁挂满了白色花朵的干枯树木,与行走的人形成了一道无法绘制的画面,那样的沉寂,那样的悲哀,冬日萧瑟的寒风中,赶往烈士陵园的我们,送进去的不仅仅是英雄的躯体,那是一个又一个家庭中的父亲、儿子、丈夫,我不知道在这场战争中到底有多少家庭失去了自家的亲人,我也不想知道有多少人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爱人,儿子,我害怕那个真正统计好的数字会让人心疼。
坐在开往陵园的路上车内,满满一车的人,连个呼吸声都听不见,每个人都愣愣的发着呆,当车停在山脚下的时候,一队又一队排列整齐的战士,一个又一个互相搀扶的群众,满目的白色花朵,满场的肃静,无法抑制的悲哀,呜呜的寒风也发出一种好似悲伤的哭泣声。
军分区司令员,一身崭新的军装,挺直着腰板走到了场前,看着站在面前的整齐士兵,看着胸带白花面带悲伤的家属,闭了闭眼睛,当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红着眼眶,有些颤抖的大声说着,“你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你们是我们的骄傲,战死的英雄们,回家啦。”喊完一行泪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碰、碰、碰”十二声枪响响彻天空,漫天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满天的雪花,好像英雄们的英魂终于找到回家的路一样在寒风中使劲的飞舞着。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传来一阵无法控制的压抑哭声,慢慢的,仿佛传染一样,一声又一声,一阵又一阵,四处传来无数的哭声,那种饱含着痛苦思念的哭声,不断的撕裂着人们的心。
站在人群中的晓北,被此时此刻这种悲伤的情绪包围着,想起那些牺牲的英雄们,想起死在茂密树林里的爱人,不同的人,一样的场景,互相交织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在四处飞扬,一个又一个,或是年轻的女人,或是年幼的孩子,捧着一个又一个烈士遗照,一步一步的往山上走着,2673人,一个让人不想记住却偏偏深深刻在脑子里的数字,每一个手捧遗像的人,即使满脸泪痕依然挺直着腰板,稳稳的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走着,哪一串又一串刻印在雪地上的脚印仿佛代表着英烈们已经回家的痕迹。
慢慢的走到山上的晓北,轻轻的把手里的白色花朵放在了烈士墓碑前,对着满是名字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三个躬,心底默念着,愿你们的英魂早日安息。
低着头转身随着人流离去的晓北,心里却想着,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当战争结束,和平来临时,除了真正的亲人,还有多少人能记住这些只有名字的英雄?还有多少没有名字没有遗体的英雄永远的不为人知?时代的进步虽然给人们带来无数的方便,但不可否认也掩盖了无数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