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他不了解,便不多说,继续吃饭。
程锐吃了两口,想了想又说:“实验课比较好玩儿,现在还是很基础的课程,大二以后有意向可以进实验室,找合适的导师,学校在支持本科生科研,我们系有政策优惠。”
“那挺好,做实验好,”姜彻笑笑,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又问,“你们做实验是不是要穿那种白大褂?进去之前要消毒?”
“差不多。”
“要是进了实验室,毕业以后就不用找工作了吧?”
大人们似乎总是这样想,程锐轻轻叹口气,无奈地说:“现在学什么毕业也不会分配工作的,呆在实验室也只是暂时,具体还要看研究生意向。”在学校里偶尔会说起这些话题,周子文说要一开始就规划好,本科和导师搞好关系,发些文章,能够保持成绩前百分之二十,保研就比较有指望。程锐倒并没有决定是否要读研,毕竟才大一。
魏宁看他俩都不说话了,才开口问:“你还打算读研?”
“还没决定。”还有三年半的时间,世事变化莫测。未来的事情,哪里可以轻易决定。想到这里,程锐有些心烦。
姜彻发话道:“读研出来就是硕士吧?能多读书的时候就多读,往上念念总没坏处。”
姜彻好像从来不在意他是不是会越读越远,程锐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想到在学校时次数可怜的电话,习惯性的委屈突然哽在喉头,说话也没了兴致:“谁知道,到时候再说。”
“说得也是,这些事我不懂,你自己做决定,不过得跟你妈好好商量。”姜彻吃完了抹抹嘴,说,“你这么大了,之前和你妈说起你,她觉得你老是敷衍她,不好好说话,有心事也不说。现在回来了,就好好说说。”
一回家,母亲就问长问短,虽然知道是关心,但那些答案明明显而易见的问题让人烦不胜烦,程锐泡在酒吧里,也有想避开她的意思。姜彻提起她,又带着长辈的态度,程锐不想多答,淡淡道:“她不懂,说了也没用。”
姜彻哑然,又笑着伸手摸他脑袋,说:“那是你妈,她不懂你就好好解释,天下间父母不都是这样。”
从小到大,这只手都喜欢这个动作,带着亲昵温柔,像在安抚一只耍脾气的小狗,根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大人态度。程锐放下碗,抬眼看向他,问:“你为什么那么关心她?”
姜彻收回胳膊,笑容僵在脸上。
程锐眯眼,心情一阵起伏,最后跌落谷底。姜彻对自己好,几乎算是纵容,任着为所欲为,程锐知道,但又忍不住患得患失,怀疑害怕,垂下眼睛说:“对不起。”
姜彻干笑,不再说话。
程锐闷头吃饭,过了片刻,又说:“是我不对,只是一说到那些事就烦。”关于学校的事,大人都不懂,要解释又很麻烦,问得多了,便感到心烦。不容易回来一次,他不想和姜彻吵架,但半年来积攒的委屈又无处发泄,一时便没有克制住。他看看姜彻,后悔不已。
魏宁见状,说:“矮瓜,你上了大学,大家都高兴,关心你,不问这些还问什么?我们又不懂,问错了你也别生气。特别是你哥。”
程锐点头。
“没事,”姜彻笑笑,“多大点事。”
程锐忙换了话题,跟他讲学校的事,他不明白的,就细细解释清楚。然而在学校理所应当的东西,诸如GPA、保研、发文章之类,姜彻全不了解,他又很难说清,说了一点,两人兴致都不是太高,只得作罢。
程锐直觉两人出了问题。
变化发生得悄无声息,等到发现时已从缝隙变成了沟壑。他该害怕的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了还无法相处。
他想到很久之前的梦,姜彻被他甩在身后,一回头,就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