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愣然,去看苏公公。
皇上刚醒,苏公公刚刚知道的事情还没跟他报,这时皇后发火,低着头的脸上还有泪,苏公公的口气更是轻了,“柳老夫人刚刚去了,皇后娘娘听说您昏倒了,就急忙赶了回来。”
皇帝一怔,顾不得身体发虚,趋身过去抱了皇后,叹道,“我也让你不省心了。”
母亲刚去,柳贞吉情绪一时之间也是不能自控,哭着道,“最让我不省心的就是你。”
从开春到现在,他何时听她的劝过?
日日耗在德宏宫,以前以一敌十的身手,竟能累昏过去了。
“贞吉儿。”
“别叫我!”柳贞吉打掉他替她擦泪的手。
周容浚皱了下眉,朝苏公公道,“拿朕的便服过来。”
说着不等柳贞吉说什么,便道,“我跟你去见你娘。”
说着又吩咐了下去,“把太子带过来。”
说着就要下地。
柳贞吉气他一连半个月都不睡觉,但见他真要下地,擦了眼泪勉强道,“你歇着,我去就行。”
“不了,我陪你去,渝儿也去。”他知道她在意孔氏得很。
“你歇着。”柳贞吉固执己见。
“见一面就回。”怎么样也得走一趟,毕竟孔氏是她的母亲。
“我说了……”
“贞吉儿,别闹。”周容浚已经下了床,对着哭个不停的她叹了口气,“怎么样都是你娘,朕得去。”
他得给她撑着面子。
他去了,哪怕只是走一圈就回,孔氏的丧事也能办得风风光光。
柳贞吉其实已经是有些魂不守舍了,她出了凉爽的宫,穿过闷热的紫禁城,到了柳宅就是悲痛过度,又穿过热浪回到置了冰块的皇宫,乍冷乍热的空气已经让她无法呼吸,现下没有倒下,都是靠着一口气撑着。
她已无力跟他争执,就随着他上了马车。
周容浚在摸着她的脸的时候就知道她热得发烫,这时候他倒觉得身上的难受没什么了,叫了太医过来给她把脉,又让宫人准备着给她熬药……
“嘘,等会就带你去。”见她在他怀里挣扎,他哄着她,等太医过来把了脉,确定是热寒,就又叫人抓紧焦药,又拿了药水过来给她降温。
太子周裕渝听到外祖母逝世,从书舍那边一路小跑了过来,看到他母后都病了,那脸上也是一片着急,见他父王示意他安静,别扰乱母后心神,就一直站在身边,轻声安抚他母后,道喝了药就去见外祖母。
柳贞吉听到听话懂事的儿子的话,这心里才好过一点。
至少眼前这个,还听她的话。
药由太医院的主掌很快焦好,周裕渝接过药喂她喝。
柳贞吉被人抱着一直在无声地掉泪,她心中难过得要命,也知道只有在他怀里,她才能哭上一会,等出了宫,进了柳宅,她还得继续当皇后。
再难过,也得忍着。
“母后,来,慢点儿……”周裕渝吹凉了药,喂进她口里。
周容浚敛着眉,接过又拭好了的温帕,擦了擦她的脸和鼻涕。
换平时,他也就不许她哭了。
可这时候不许她哭,就显得欺负她了,他就是看着觉得眼睛疼,也只能让她哭了。
柳贞吉喝了口药,脸上被热帕子擦过一道,那浑浑噩噩的脑袋也稍稍清明了一点,她回过头,抽了下鼻子,问,“你喝没?”
“喝了。”周容浚叹气。
真不知道怎么闹的,他埋首政事不过半来年,怎地他倒下了她也病了。
看来还是得顺着她一些,这朝政事,没有处理完的一天,还是得抽空看着她一点。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