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本就是圓潤如一枚杏核,這樣睜大了的時候,更是圓滾滾像貓兒似的,小巧的嘴唇微張,柔潤的淡紅色很像清晨帶露的芍藥花瓣。
校場外那些著意打扮的美人們沒有占去風煊一分目光,身上半點脂粉未施的謝陟厘卻讓風煊的心神微微動了動。
他的心神一向堅硬得猶如鐵鑄,這會兒卻有一個瞬間,好像風輕日暖,有花枝在眼前扶搖。
不過他很快便收住這短暫的失神,沉聲道:「因為這是你的夢想。」
謝陟厘:「…………」
為什麼,我的夢想……我自己都不知道?
第7章 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好好的休沐就這麼泡湯了,著實令人悲傷。
更令人悲傷的是,惠姐看到謝陟厘這堆書,訝異:「誰說醫女要看這麼多書的?我若是把這些都看了,早就自己開醫館去了。醫女嘛,看得懂藥方就能混飯吃了。」
謝陟厘:「……」
看來風煊是真的鐵了心想把她送進太醫院……
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身上到底是哪一點讓風煊覺得她值得栽培,她改還不行嗎?
「曹大夫是省事的性子,看來這事是大將軍的吩咐。」惠姐拍了拍那堆書,「你好好看吧,今後這間帳篷里應該都挺安靜的,沒人打擾你上進。」
「……」
都說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鴨子——鑑於姑娘們的美貌,說鴨子不大好,那便算一個女人頂五百隻黃鸝鳥吧,反正自從住進來起,謝陟厘的耳邊就沒有清靜過。
「你沒發現嗎?操練都結束了,她們還沒回來。」
謝陟厘被「太醫院」三個字整懵了,這才注意到這個事實。
這些醫女身嬌肉貴,若不是因為風煊的吸引力太大,她們絕不會頂著大太陽站在煙塵滾滾的校場邊受罪。
更何況她還當著所有人的面被叫上去點將台,換著平時,她們早就來興師問罪——不,是各種關懷備至打探消息了。
「她們這會兒應該在洗紗布曬藥材吧,要不是有她們幫忙,我這會兒怎麼有空來你這兒閒聊?」惠姐說著,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哎喲,總算有人能幫忙了,這二十幾個醫女沒白招。」
謝陟厘睜大了眼睛,是誰敢支使這些大小姐幹活?
惠姐一笑:「大將軍唄。大將軍說醫女們休沐之時也不忘忠君愛國,知道關心將士們操練,所以要獎賞她們一番,給她們派了點差事。」
謝陟厘:「……」
這獎賞真神了。
忽地,她想到了一點,這位大將軍的賞罰思路是不是比較清奇?比如表面上說著要送她進太醫院之類的,其實是在罰她?
當下就哆嗦了一下,覺得很有可能。
果然就像惠姐說的那樣,醫女們天黑才回到帳篷,回來後基本就像屍體一樣往床上一攤,再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只有傅魚麗還在油燈底下哆哆嗦嗦地淨面卸妝,一面卸一面咬牙切齒:「不能睡……不卸乾淨……不能睡……我的臉……不能睡!」
謝陟厘感到了由衷的敬佩。美麗固然是天生的,但後天的精心呵護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傅魚麗終於護好了自己的臉,倒在了床上。
傅魚麗睡覺了,是不允許旁人再點著燈的,謝陟厘放下手裡的醫書,正要吹滅油燈。
傅魚麗猛地坐起來,宛如詐屍一般:「謝陟厘,大將軍叫你去點將台幹什麼?」
謝陟厘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
謝陟厘如實答了之後,傅魚麗那邊陷入了安靜之中,就在謝陟厘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聽到她發出夢囈般迷糊的聲音:「太醫院?為什麼要入太醫院?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