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迷酒色,朝政多半交給了太子和姜家,如今突然冒出這樣的主意,說沒有太子的份,三歲小孩都不信。
可把風煊送到烈焰軍旁邊,這是生怕風煊想跟他作對的時候,尋不著趁手的兵器嗎?
「他想幹什麼?」謝陟厘忍不住道,「是不是又想害你?」
風煊看著她,忽然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看來在宮裡沒白待,都曉得這些事了。」
謝陟厘摸了摸鼻子,心說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來,她是有多傻?
陽光從假山外斜斜地照進來,風煊見謝陟厘微微低著頭,只見一管秀挺的鼻樑和兩排蝶翼般的眼睫,只覺得她整個人好像都吹彈可破,而宮裡連頭頂吹過的風都是風刀霜劍。
真不該把她帶來這種地方……
風煊忍不住想,若是能回到去年初識的那一天就好了。
他一定會去捂住自己的嘴,無論如何也不在謝陟厘面前提起「太醫院」三個字。
風煊去了西山之後,京城和皇宮都很平靜。
西戎使團的到來讓皇宮熱鬧了好一陣子,尤其是那隻巨獸被當作神獸,皇帝很是喜歡。
神獸兇猛,一直被關在籠子裡,又被宮人們私下稱為「籠中獸」。
皇帝時常去獸柙看籠中獸,後宮一時倒也沒有添新的美人,服食仙藥的慘劇便暫時沒有發生。
天氣漸冷,太醫院發了冬衣和炭例,不過謝陟厘卻沒空去領,因為錦年小公主又生病了。
錦年一是因為年紀小,二大約是身為宮中最小的公主,頗為受寵,很是嬌養,已經三歲了,入口的食物還是專門調製出來的軟爛之物,一日三餐多半是吃些肉羹粥類,腸胃十分嬌弱,動不動便著涼腹泄,這日還發起了高燒。
謝陟厘守到戌時,錦年的燒才退了下去,謝陟厘這才回去帶著新發的冬衣準備回家。
此時宮中已經落鑰,宮門也已經關閉,但夜裡宮中會開一道小門,按律是只能出,不能進,專給一些被公務耽擱了的大人走的。
謝陟厘平時也走過,只是今日卻被攔了下來,拿宮牌都沒有用。
「上頭有令,今日無論何人,一概不得出入。」守衛冷冰冰道。
謝陟厘只得往回走,就見一隊羽林衛走來。
羽林衛巡邏是常事,但這一隊羽林衛鎧甲森嚴,卻沒有舉火把,走到門邊,領頭的與守衛耳語幾句,便接管了這道邊門。
謝陟厘心頭一跳,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第83章 但願這樣能保你無事
被攔下來的不止謝陟厘一個, 大家都有幾分訝異,披堅執銳的羽林衛腳步整齊劃一,從宮內奔向各處宮門。
有人顯然正在調兵譴將, 卻連火把都沒有打一支, 一切皆在夜色中進行, 緊鑼密鼓卻又不動聲色,暗流涌動。
謝陟厘第一次見著這種情形,全然摸不著頭緒。
看起來像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可御花園那邊明明煙花一朵接一朵地升空綻放,絲竹之聲悠揚動聽, 皇帝正在宴樂, 顯然十分開心。
待要請教一下和她同樣不得不折返的人們,才開了個口, 人們卻是一個比一個腳步匆匆,臉色都十分不好看, 明顯有幾分倉惶。
雖說入宮有一陣子了, 但皇宮對於謝陟厘來說,仍然像一個巨大的迷宮和謎團, 處處雲山霧罩,讓她看不明白。
她想了想, 折回朝瑞殿, 想去找良妃商量。
卻在殿門口遇上了德妃。
謝陟厘只說回去路上想到了一劑新方子,想回來請良妃娘娘示下。
「這會子求見什麼?小公主服了藥都睡下了。」德妃說道, 「娘娘這些日子衣不解帶, 自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