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没责怪她失仪,只是摆手让枫红下去。
和缓对燕翎道,“云之不了解这位大夫才会担心。”
“就治治吧。”皇贵妃发话。
那老者听吩咐拿出一只布卷打开,里头是密密麻麻各种型号银针。
他让人将李琮平放在春凳上,将针用自己带的药水消毒,开始施针。
整个宫中,太监宫女多少双眼睛都放在大夫手上。
他行针快速,一看便对人体穴位熟记在胸。
有些位置扎得深,有些位置扎得浅。
在扎到膝盖处时,李琮颤抖了一下,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
全部行针结束,他也只动了这一下。
云之却把一口气提到嗓子眼儿里。
她的表情被燕翎看在眼中。
…………
若非金燕翎狠辣,她绝无可能带着国公府嫡长孙平安回京。
这个孩子要得多辛苦,只有她知道。
她给了图凯一个任务。
要他说服徐忠在营中建起军伎营。
他真的做到了,现在轮到她了。
她若不拿出诚意,图凯是不会与自己合作的。
在军营中,燕翎很难聚集自己的力量。
她别无选择。
这个巨大的难题摆在她面前。
那一天,时值傍晚,火烧云将天边染成得血红,霞光散发着最后的热量。
金小白从外头欢乐地跑进营中。
他在这里,从来没有苦恼的时候。
看着金燕翎时总是一脸钦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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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爱她,纯洁而虔诚的爱,让金燕翎更难受。
他没向燕翎求过任何东西,仿佛能呆在她身边,就已经得到全世界。
他是唯一能在营里乱跑,不被怀疑,安全送信的人选。
但图凯不愿冒一点险。燕翎也不愿。
不是不信任金小白,是不敢信任所有人。
只要小白还能说话,一旦被逮到,他抗不过军中的拷打。
如果不能说话,他又不识字,那便安全了……
这一关是为二人安全。
燕翎看着小白围着自己,像小狗一样巴望她多看他一眼,每看他,便得到一张充满阳光的笑颜。
“不是狠不下心。”
燕翎喃喃地低声说,“别让他记恨上我。”
她在此时意识到,她也爱小白。
小白是她无聊灰暗军营生活中唯一的光亮。
她将目光移向小白,那孩子像是感受到她心情不好,慢慢移过来,轻轻把脸贴在她腿上,水灵灵的眼睛望着她。
她心里一揪,站起身,挑帘出去了。
走到军营驻扎地大门处,隔着两条路宽,圈出一块地,做成了军伎营。
可以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进进出出。
莺声燕语不时传入耳中,带着最凡俗的热闹快乐。
她就站在那儿,痴痴看着。
一阵不合时宜的哭叫,打破眼前的安宁。
她看到一个士兵拽着一女子头发,将她拉到营外,又踢又打。
被打的女子嘴角已经流血了,一只眼肿得老高。
她绝望地凝视着打人的士兵。
一群人很快围上去看热闹,两人被围在人群当中。
燕翎也觉好奇,左右看看无人注意她,只管跑到路对面,挤入人堆中。
士兵不停手还在打女人。
女的用手挡着,渐渐失了力,只余干挨打的份。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