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子材;巨鹿人。”
张休没有名剌;因此只能由乌骨力为他通名。他见这昆仑奴小跑着向院墙那边过去;到了其中一棵桂花树下;那桂花树下正坐着几个汉子。昆仑奴对着其中一个背对着这边的行礼;那人讶然回过头来;张休见着之后;也不禁讶然
很眼熟啊……
叶畅也觉得这个人很有些眼熟;不过一时间想不起来。
他起身后;旁边的贾猫儿等也跟了过来;这些长安的游侠儿;身手当然比不上释善直;因此和尚放弃了对那些少年的训练;也跟着过来。
一下子十几个人走过来;让张休感到极大的压力。
“尊客便是巨鹿张公子材;前来应聘算学先生的?”叶畅问道。
“在下正是张子材。”张休行礼:“应聘算学先生——还有向叶郎君请教一些问题。”
“问题?”
“叶郎君可是曾见过水运浑天仪?”
“嗯?”叶畅听得“水运浑天仪”时怔了怔;这玩意的名字也很熟;应当……是一种天文仪器吧。
张休不待他回应;便自顾自地道:“我观叶郎君在谷中所制的水车;机械运转之妙处;与水运浑天仪颇为相类。但是此类机械;有一大患;便是关节处铁器;易为水所锈蚀;而后便不能再用。朝中水运浑天仪;便是因此;不得不收入库中……”
他自顾自说;仿佛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贾猫儿眉头皱了皱:这厮好生无礼。
张休说到这;话题一转;又问道:“叶郎君可是曾得过墨家遗书?”
这个问题;让叶畅更无法回答;他愣了愣:“墨家遗书?”
“墨翟曾语;挈;有力也;引无力也。不正所挈之止于施也;绳制挈之也;若以锥刺之。挈;长重者下;短轻者
他一番话说出来;叶畅顿时觉得头昏脑涨;“挈”是啥子玩意儿;这厮怎么“挈”来“挈”去一大堆废话?
叶畅通文言;否则也不能在这个时代混得风生水起;但通文言与擅文言是两码事;更何况这个张休引用的文言乃是大冷门。不过张休说起此事来;滔滔不绝;好一会儿之后;才结束了这段引文;然后又道:“我观学堂之处;叶郎君授工匠以挈牵重之术;原本墨经之中这段文字;便觉霍然开朗。墨经唯有其文;而无其图;想必叶郎君是得了墨翟遗书;才能制出此物……”
“等一下;等一下;我制水车;还有那个牵重之物;与水运浑天仪、墨子都不相于;乃是我……乃是我总结前人经验而为之。”叶畅终于寻着机会;打断了此人。
“果真如此?”张休一脸震惊。
“果真”
“果然……叶郎君果然是叔父、梁公一般的人物”
张休又自顾自说起话来;叶畅见他再度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当中;忙不顾失礼;拍了拍他的肩膀:“阁下说要来请教问题;总不是这几个问题?”
“自然不是;某有一问;原是在长安城中有人问某的;为何孔明灯能升入空中;火尽则坠?”
这个问题一出;再加上方才的“梁公”;叶畅一拍脑袋;想起此人了。
此人便是他在市赛那天;与虫娘一起在街上遇着的那个有些憨的家伙。当时这家伙正在自言自语;自问为何孔明灯能上天;叶畅随口答了一句;他却又接连有几个问题出来。虫娘嫌他烦人;拉着叶畅离开;却不曾想;这家伙为了追寻这些问题;竟然又跑了几百里;追到修武来了。
“我在长安见过你”叶畅道。
张休上下打量着叶畅;点了点头:“某也觉得叶郎君眼熟。”
他却没有叶畅对人的记忆力;或者说;他对人根本记不住;除非是相当熟的人。
“你先莫问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