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了呼吸而活着。”
“可是,那些珍惜你的人呢?你要他们怎么面对你的决定?”凯文的偏激和任性令安迪有些意外,但隐隐的,也有些理解。
这种无助、无力、无牵无挂的漂浮感,安迪自己并不陌生。也正是因为挣扎其中,她能了解失去所有,对于一直被簇拥,被关注,被拱卫的凯文来说,的确是不可想象、无法接受的。
再坚强的人也有他心底里不愿示人的、最深的恐惧。
它们可能并不美好,甚至可能是扭曲,是丑陋,但却真实。
而这坦诚相予的不仅是秘密,更是信任,是依赖,是交付。
“只要你们都在,我就有坚持的理由,不会放弃。不是因为责任,只是,我愿意。”凯文的手动了动,但终究没有抽出来,“我不知道这条路会有多长,多难,但我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也只有我们一起走,才能走得更远一点,更精彩一点。”
“这些年,我一直在走,向前也好,转圈也好,只是不敢停下来。因为停下了,我可能就找不到力量重新启动了。”安迪的眉心跳了跳,眼里似有一抹精光略过,“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害怕一个人留下来。”
“我怕你有一天会累,会厌倦,会后悔,会留下我一个人。所以,让我们做伴一起走,互相支撑,谁也不放弃。好吗?”凯文凝望的眼神里是满满的期待。
“对着镜子,画上皱纹,就是老死时的样子,也是种幸福。但不是我要的。”安迪拉过凯文的手,把它们环在了自己的腰上,“如果能够不留遗憾,那‘最后’在哪里反而不那么重要了。对吗?”
越是珍惜,就越舍不得放手;越想抓牢,就越觉得无力。
膜拜在美好的面前反而会觉得卑微,这是对神奇的礼赞,对存在的敬畏,也是对消逝的恐惧。
永远,即使被许诺,其实也没有真的存在过。
它,也许就是个无限趋近的过程,也许是无数个真实刹那的集合。
磨砺的痛苦在珍珠淬彩的刹那升华为快乐,而一旦失去养润,那璀璨便可在柔若无形的风化中皲裂、湮灭。
是享受于珠串的长度,还是盈握每一粒的晶莹,只能是智者见智。
燃烧和供奉,也许只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不同方式;炽热的勇敢和清冷的怯懦,也许同是为信念的支撑。
无论如何,有信念的人是幸福的。
在安迪的注视下,凯文的目光慢慢恢复了清亮,他收紧手臂,把脸埋进了安迪的怀里,“以后,都不再说离开了,是难是累,就这么走下去。”
“昨天,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些?”抚着凯文的头,感觉着他的温度在怀里氤氲,安迪的心也慢慢盈满了。
“我不敢!”凯文抬起头,“我知道你会理解,但恐怕需要多点时间才能做到。我不想把你吓跑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要约的标的太大了?”
“可回报也很大啊。能让我们两个联手的都是大项目!”
“见仁见智吧。有多少人被你吓跑了?”
“我怎么敢试别人?但凡精神正常点的,谁受得了?也就我们两个病人能疯到一块!”凯文揉了揉安迪的头发,“还敢说不是我的女人?这样吓都吓不跑!只有你能接这种要约。既然接了,那就不许反悔,不许埋怨,不许退出。一拼到底!”
“好!”安迪毫不迟疑地勾上他伸出的小指,按住了拇指。
如果在昨天,他们敞开的是彼此的心灵,那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面对的则应该是彼此的灵魂了。
而在灵魂的对话中,语言已经不重要了。
“跟你商量个事儿呗?”凯文抹了把额头,垂下眼帘,“以后,你能不能别再撒娇了?每次都把人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