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张汪便找了张淮亲自谈。
出乎他意料,张淮却并不怎么想为官。也恰好张汪也觉得族中事务绊人,两人谈得拢,便有了这次的正名。
其实张淮的想法也简单。
生父母哪儿如今遇上了,说话很客气,但也只有客气了。看着他们如何对他昔日的二弟,显然原来的家中已经又有了“嫡长子”。
他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看到过他们怎么对亲弟弟,再对比对自己,时间久了又缺少了交流的张淮,心里要偏向他们也难。
回不去原来的家,现在这儿养父母家的日子也凑合,他便也从善如流。
当张汪的长子最能觊觎的就是张汪在官场上的声望人脉资源,可他也不想当官,平平安安以后管管族务也好,终不会饿死。
不过只留了一个月,不久张汪又得到任命。
从粟邑令到获嘉令,官声不错,这次他倒是升官了做了离狐太守。
走前还是想把儿女婚事定下,思前想后又想到了杨季才曾品评过司马建公次子的话。
“此非常之人也。”
杨俊受学于名士边让,早些年便是声名远扬的才子。
当初他来到温县访亲的时候,杨家的街坊正与司马家相近,他亦与司马家的长男郎相善,以相评时人著名的杨俊,最后没有给主人家的长男留下评语,却独对十六岁的次男大感惊叹。
“这可不是个寻常的人。”
如何就能看出一个尚未弱冠少年的不同寻常之处了?
便如张淮也如今也是这个年纪,除了因为世族先天基因好,后天没经过风吹日晒,长得小白脸一点之外也看不出和这个阶级的少爷公子有什么不同。
山氏便道,“若真是好的,杨季才自己也正有年龄相当的侄女,岂不是更好?”
这说的就是杨琬了。
自然,在山氏看起来杨琬这样的身份,也可说是代表这个阶层的普遍看法了,她家大人把她许配给王象实在是太浪费了。不是她家从叔也欣赏司马家的少年吗?这个不是身份更匹配更好。
张汪心里叹道,妇人之见。当然当面他没这么落妻子的面子。
“你知道杨季才师从于谁了?陈留边文礼公。”
边文礼就是边让,此人名字听着生僻,但却绝对是个名士。
名士到他可以直接甩脸给曹操看,但曹操在场面上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虽然一转眼就也把他给收拾了。
可老曹也没讨到好,他把烦心的边让给杀了,结果北方整个士族集团都开始和他作对,陈宫直接招了曹操手下的士族和衮州当地士族阶层合伙把曹操给拒了,迎接吕布。
如今的史书上大多把边让写得荒唐猥琐,显得他的死是咎由自取,但历史还是由成功者写的。边名士要是没几分真才华,也不至于成真名士,让天下倾慕。甚至曹操也不能否认是去招过他的。
他这辈子唯一做“错”的就是给曹操甩脸,时间恰好差不多在徐州屠杀之时。
而士族集团对于曹操的反对声一直到如今还未消减,或许不只单独因为杀害边让的这桩事,但许多事连在一起,曹孟德是把这一阶层给得罪坏了。
所以到了后来,魏史把边让写成个疯子,士族文人下笔则把曹操痛骂成历史上的“大白脸”。
作为内宅妇人,山氏当然不知道边文礼是谁,就算告诉她那人大名叫边让,她也记不起这是谁。
张汪想想也懒得和她解释了。
杨俊之所以为人推崇,在这个阶层里,与他是边让弟子也有深远的关系。
后世论杨俊会识才,早年间他说会有作为的人,王象,审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