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数量,价格又不能离谱,一句话,朝廷没钱啊。
朝廷是没钱,可不代表这些当官的没钱,自打周大人的车驾过了长安,甘肃巡商道的迎接人员就来了,每日里好吃好喝好玩伺候着周大人,西域葡萄酒,波斯地毯,大同娘们,总之都是些京城里不多见的好玩意,可是周大人哪有心情玩这个,这一次要是办不好差事,恐怕自己头上这顶乌纱也保不住了。
于是星夜兼程赶往兰州,比预定的日期还要早了十天,巡商道的道台吴清源吴大人听说以后,赶忙领着人出城三十里迎接,甘肃巡抚也派人迎接,吹吹打打将周子卿接了进来。
周子卿是个明白人,知道地方官员最擅长的就是欺蒙上官,他们领你去看的一定是假的,给你说的一定是瞎话,想微服私访更是没门,人家几百双眼睛盯着你呢,唯一能得知真相的办法就是暂时和他们沆瀣一气,该吃的吃,该玩的玩,慢慢看他们露出狐狸尾巴。
周子卿是抱着克服万难的决心来的,可是来到的第一天,吴道台就给了他一个惊喜,茶马司的牲畜栏里,赫然圈着三百匹上好的南番马。
这可不是能用伊犁马河套马冒充的,周大人对马匹很有研究,堪称当代伯乐,什么品种的马匹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三百匹南番羌马虽然不多,但是意义实在重大,要知道这种马的产地是在羌人的控制之下,而羌人一向不和朝廷做生意的,他们只和四川的蜀王做买卖,用马匹换取砖茶,虽然蜀王名义上算是朝廷的一个藩王,其实早就变相独立了,从他们手里买转过一道的羌马,价格贵的要死不说,还都是些瘦小病弱的老马。
所以,在兰州府出现这样一批羌马,意味着一个突破,朝廷和羌人之间重开贸易,马匹的获取渠道又多了一条,起码不再被突厥人控制的那么死了,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周大人当即追问这匹马是怎么来的,吴清源说这是自己的妻弟找人从甘南草原贩来的,周大人再追问花了多少两银子,吴清源故弄玄虚的道:“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银子一两没花,就是把今年的茶马券给那些羌人了。”
周子卿恍然大悟,这些羌人和自己想得一样,怕砖茶的进口渠道过于单一被人卡死,想另辟一条道路啊,他们不要银子而要茶马券,可能是想自己组织货源进口,这无所谓,反正茶马法已经荒废,他们即使有茶马券在手,也是要花银子买砖茶的,总之对朝廷没什么损害就好。
以前以为这位吴道台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还是个能员,周子卿大喜过望,拍着吴清源的肩膀道:“你可为圣上解决了燃眉之急啊。”
吴清源晃着满脸的大肥肉,胖脸笑成了菊花:“应该的,应该的,还有一件事要报于大人。”
“何事?你说。”
“茶马提司范良臣,贪赃枉法玩忽职守,把茶马司当成了自己捞钱的工具,我那个妻弟好不容易组织了这批货源,要卖给朝廷,他却百般阻挠,要收什么好处费,把那伙羌人惹怒,若不是妻弟报于卑职,恐怕这条道路就此中断了。”
“好个贪官,应该法办才是。”
“回大人,已经革职了,另外……卑职的妻弟虽然没进过学,但是有一腔报国之心,又和羌人有深厚的情谊,卑职以为,举贤不避亲,可是毕竟有违朝廷法度,大人……”
“不拘一格用人才,只要对朝廷有功就得封赏,吴大人的妻弟应当重用,这样吧,就让他补一个茶马提司,本官回去后就报给吏部正式委任。”
“谢周大人。”
把范良臣撸下来自然是尉迟家活动的结果,尉迟家甲房大掌柜尉迟炯和巡商道吴大人的关系相当良好,他们二人定下计策,先把范良臣的官职开革掉,这样一来就能控制住茶马券的流通,别看元封等人闹得欢,人家行茶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