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源停在她的小腹,温热的气息亲密无隙,暖了她之后的梦境。
那是她从前看到的一幅画,十六个小字概括之——深秋有意,落叶无声,相执年华,白首不弃。
这回,她终于得以看清并肩的那两人,她踩着深秋碎金般的黄叶走向他,他牵住她的手,一直走啊走,没尽头。
凡路都有尽头,没有尽头的,叫梦。她就做着这样的美梦,但愿长眠不用醒。
无奈长眠是死人,活人大抵是庸人。
简默是在下午醒的,醒来发现天色阴沉,有下雨的趋势,还是床头的圣诞袜提醒她,今天是圣诞节。
墙上的挂钟指向四,久违的安眠,起来时浑身酸软,意外的是整个被窝暖烘烘的。她的体质偏寒,平时也就一双脚的周围有温度,除非……有人陪睡。
随即,这个想法被她毫不留情地抹去。
洗漱完,她打开卧室的门,客厅亮着灯,钟磬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是一盘烤羊排,刚从烤箱出来的新鲜货,还在滋滋作响。
吃货看到,难得没有垂涎三尺,仅是觉着这画面有够熟悉。不久前她翘班的时候,似乎就是如此:客厅一盏灯,两个开门的人,相视傻笑。
还不对,他怎么会傻,傻的恐怕只有她一个。
“橙汁还没榨好,先过来坐下。”钟磬的视线扫过她,见她扶着门在发呆,眼色深不见底。
站在门边的人点点头,慢慢地走出来,然后看到了一桌子的好菜——烤羊排、肉蛋羹、清炒花椰菜、炸薯条、小米粥、水果沙拉,共通点是——这些都是她的最爱。
简默的鼻子一酸。事实上,每年圣诞他都会改换菜色,不过怎么改,受益的都是她的胃。他的用心摆在那,要说他心里没她,她自己都嫌此结论矫情。可这些天他做的事,说明他的心里有其她。
甚至,她在医院就注意过他的手腕,他现在戴着的那只手表,就是情侣对表的男表……
事实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她就整个不好了。
“哪里不舒服?”钟磬在她发呆的当头问。简默正在想这个,不假思索地反问:“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我哪里舒服?”
于是,皆默。
她自讨没趣般撇撇嘴,然后踩着几个小碎步坐下,也没顾什么餐桌礼仪,抓起薯条就往嘴里塞,堪比快餐店的美味又让她失了会儿神。钟磬舀了一碗小米粥放在她面前,“吃点主食垫垫肚,薯条油腻,对胃不好。”
看在肚子里另一块肉的份上,她听话地抓起勺子。钟磬看她开动,才转身去厨房榨汁。
简默估算着时间,鼻子酸连带眼眶也酸,一个放任,不晓得是酸是苦的液体便落了下来。她机械地捞,再机械地吃,等粥碗见了底,再抽张餐巾纸,把脸抹干净。
她记得,把眼泪留给不在乎的人,不如省着。
处理好情绪,简默的眼神在桌上溜了一圈,末了拿块羊排,细致地品尝起来。
羊排上有椒盐的味道,尝起来一点也不膻气,味蕾再度爆发出惊喜,简默激动得眼眶微湿,这回却是纯吃货的本能发挥。
在她大快朵颐时,厨房门又开了,两杯黄澄澄的果汁被端出。
钟磬看她一眼,坐在她身边,低嘱,“慢点吃。”
一句话,再度让简默嘴上的动作慢下来,原来在心尖肆虐的西风漂流也陡然变成了墨西哥湾暖流。
几乎每年的圣诞节午餐,他都会和她说上这么一句。之前她总会拿交往和婚后的两极台词作对比,比如交往初期两人吃饭,他的台词一般是“多吃点、你会饿”,而她则是“我是小鸟胃、我饱了”。婚后就成了今时局面,他说“慢点吃、小心噎着”,而她则是“我还要、再一点”。她是这么安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