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脸相比更是如此。但你与他面对面的时候,绝对不会被他的长相吸引。
因为他脸部皮肤之下,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隐隐可见其下游走着数不清意义不明的图案,又像是字符。最重要的一点,当仔细看他的脸的时候,你根本意识不到他究竟长得何许模样,你的注意力会全部被他脸上那不停游走沉浮不停的字符吸引,越是看,越是觉得皮肤之下似乎隐藏着什么特别的东西。但若是真要仔细去看,你正在看的那形态就隐去,被其它图像替代,越是想认真看清,那图案的更替游动就越快,季腾只集中注意力看了一秒,就觉得满眼莫名其妙的字符,直搞到头痛脑胀。
对着这样的一张脸,你除了本能地想去解读脸上那些未知文字,然后被搞到晕脸之外,真的很难有什么杂念。季腾估计李判官被压倒的时候,肯定感觉跟被一本鬼画符书压倒差不多。
总司刑似乎轻轻一笑,转身而去。不过季腾完全想不起他笑起来的模样,记忆深刻的是当时他左眼下浮现的那个像“燺”的图形。
季腾还在苦苦思索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判官在地上挣扎扑腾的声音总算惊醒了他,赶忙帮他解开了束缚,又张罗着寻回他自己的衣衫。不时偷看一眼李判官,他内心明显受创,脸色死灰,季腾也不敢多话,只是突然想起有那么一两次,自己兄长也曾这样脸色青灰地回家,关起门来砸东西。自己只当做他脾气不好,更加避开他,却没料到曾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季腾不禁觉得有些心酸,若是当时自己能多宽慰询问两句,兄弟感情更好一些,或者最后的结局不会是这样。兄长对自己,虽然不亲,但从无苛刻;一直刻意疏远的,其实是介意庶出身份的自己才对。尤记那时自己把那万恶的盒子交给兄长的时候,他愉快的表情毫无作假。恍惚中,李判官的背影似乎跟记忆中的季钧重叠了,季腾忍不住默默扶住他,轻拍他的肩背:“对不起,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若是我当初——”
季腾的感触和悲伤被粗嘎的一声“我不是你哥!”打断。
季腾及时把下面的话改成了“若是我当初没有一意孤行非要进入,也不会连累了你受这个罪,我是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我这过错,万死难偿。不过,”季腾苦笑了一下,“恐怕我很快就要偿了。”
李判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季腾知道李判官若是知道了自己对刑修的失礼,怕被活活吓死,避重就轻地说自己对刑修失礼了,恐怕刑修很快就要来清算自己。
李判官仔细看了季腾良久,大约觉得他那悲苦的表情不像瞎掰:“你到底干了什么?”
未免吓到他,季腾只是苦笑着说严重错误。
李判官也不强迫,整理衣物整理良久,突然扔了自己的酒壶给季腾,“你便帮我送酒给绮罗玄黄之间的看门人,”然后低声,“他就在里面,反正你都犯了一座山那么大的罪,也不怕再添个石头了。”
季腾愣了一下,突然悟了!绮罗玄黄,是阴阳道中无数偿罪的场所之一,李判官说的那个他,指的应该就是自己哥哥季钧才对:“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知道?”
“我刚刚不是读了死簿?”李判官狠狠瞪着季腾,“谁叫你每天在我耳边唠叨季钧季钧,不小心就读到了!”
“你啥时读的?”季腾突然省起总司刑那张脸,“莫非总司刑的脸上——?”
李判官一个急旋,捂住季腾的嘴,“不要提这三个字,整个阴阳道里,只要提到这三个字,他就能知道。永远也不要提这三个字!还有死簿的事情,不想害死我也绝对不能提!”
季腾唔唔嗯嗯连忙点头,决心永远也不提这些危险字眼。
原来死簿居然是藏在总司刑的体内,难怪不让人随便读——
“快走吧,万一君上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