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离开这里吧。”
桑金珠玛生气地说:“糊涂!你再快也逃不过我阿哥的两只脚板一杆枪。”
正说着,曲卧坚朵克果然跟了过来,不过他没有带枪。他的细眼睛象鹰一般警觉而犀利,盯我盯得很紧,生怕我长了翅膀飞了似的。他离我们十余步站定,也不说话,仿佛要显示他沉默的力量是无敌的。我知道他会把握一切机会降伏我,这是一场杀心勃勃的雄鹰追捕仓惶逃遁的野兔的游戏。
洛桑顿珠找僧人择定了起灵出殡的日子。
这天,一抹光亮出现在东方山巅的时候,请来的两位背尸人扛着一副担架,抬着昂琼的尸体踏着通往###台的寒冷之路启程了。
前往###台的除了两位背尸人,后面跟着的是一位###师,五十来岁。再后面是洛桑顿珠、曲卧坚朵克、桑金珠玛和我。还有昂琼生前的几位好友。我们分别提着用布裹着的糍粑、酥油、羊肉、茶水壶,沉默不语地跟在###师的后面。
###台在可可西里山脉的一座山峰的顶端处,环目四顾毫无遮掩。远山辽阔而苍凉。###台极其简陋,一小片平坦的山地上堆满了杂乱无章的大小石块。中央有一块光滑的大石块,上面隐约可见暗红色的血迹。
背尸人把尸体放在那块大石块的旁边后,就和###师在另一处石堆上摊开布包,取出糍粑、酥油、羊肉等祭品摆开,开始做超度仪式。
仪式之后,###师取出干枯的冬青、柏枝、艾蒿等树枝条,在一个曾经焚烧过的黑黢黢的石窝里点燃了火,藏民称其为“煨槡”。然后###师又向火中投入黄纸片制成的符和朱笔抄写的经文,最后又投入一些干奶酪、炒青稞面和酥油。
古时候如果出征打仗,则要投入活的牛羊,称作“煨红槡”。
暗红色火苗的上端,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寒冷的空气中弥漫了淡淡的草药香味儿。我们注目着摇摆不定的青烟飘向苍天的极高极深处,仿佛就是目送亡者的灵魂进入天国。
片刻,从东方飞来十几只鹰鹫,展着雄劲有力的大翅膀在我们头顶上空盘旋。它们一边发出悲凉的鸣叫,一边注视着###台即将发生的事情。它们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懂得槡火的青烟就是向这群饕餮的食客发出邀请的信号。这群鹰鹫在###台边缘的乱石堆上站落之后,又飞来十几只,盘旋一阵后飞落下来加入了那群鹰鹫的行列。接着又有几群陆续飞来,前后共有四五十只了。它们在乱石堆上不安地扑腾着翅膀,相互拥挤着、推搡着。嘈杂的鸣叫声把整个空间渲染得阴森恐怖。它们象一群遵守纪律的士兵,急不可耐地等待着长官下达命令。
###师解开捆扎尸体的绳索,摊开洁白的裹尸布,露出了昂琼光洁的裸体。背尸人帮着用绳索套住尸体的脖子,然后抬起让尸体俯卧扒在那光滑的大石块上,把绳索的另一端拉紧捆住大石块,以防###师在工作时尸体发生滑动。
一切就绪之后,###师取出一柄锋利的寒光闪烁的尖刀,举在胸前闭目默念了一阵,然后就很麻利地握刀刺入尸体的后颈部。刀刃沿着尸体的脊梁骨往下割开来,刀口又深又长,暗红色的血水流出来,浸染了尸体光洁的背部。
桑金珠玛没见过这场面,恐惧地躲在我身后,紧紧抱住我的双肩,浑身颤抖着。曲卧坚朵克和洛桑顿珠也有些惊愕地注视着###师的一举一动,而两位背尸人则漠然地看看尸体,又看看鹰群,时而又耳语几句,似乎是在悠然地看风景。
尸体背部到肋骨两侧的肌肉一块一快地分割完了,然后###师将尸体翻过来,分割胸部和四肢上的肌肉,直到刀刃刮着骨骼发出嘎嘎的怪声和骨骼露出白色为止。内脏也被掏出来,拌着肉块仔细地切碎。一架完整的人体骨架安祥地横在血迹斑斑的大石块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