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气,起身点了壁炉,坐在炉前的地毯上又将自己明天要去霍格沃兹的行装细细整理了一遍。
她把原本装在箱子里的物品全倒在地上,又一件件叠放好,再分门别类归置整齐。
熊熊的火光照在她脸上,明灭斐然,越发显得表情不真切。
博尔齐娅知道自己是在焦躁,如今她还被困在布莱恩家,尚不知能在何时以何种手段来脱离。
但是那个男人手上,至少已经牢牢地捏住了母亲作为把柄。
重回霍格沃兹,真的会是一个契机吗?
她把东西全部推到一边,蜷起了身子窝在壁炉旁边汲取温暖,长长的黑发因此铺到脚踝。如果不是因为细微的颤抖,昏暗的房子里几乎看不到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行李是爱德华帮忙整理的,简单得根本累不到这位老管家。从前的斗室到如今稍显宽敞的卧房,不多的家什只是让房间看起来空荡荡罢了。
勿论还有一个丝毫不关心这些琐事的母亲,她自以为是地又坠入了突如其来的温柔陷阱里。
托马斯忙于和安娜扮作恩爱夫妻拜访自己的邻居们,那些所谓的上等人明明背过身就要鄙视嘲笑一番这对暴发户,却还是有不少人得体地接受了这样的睦邻友好。
当然也有自恃身份的人加以婉拒。
至少托马斯还没敲开几家最出名的纯血巫师的家门,然而目前所收获的和乐融融的假相也够他自我安慰一阵的了。
这让博尔齐娅在离去之前暂时能对家里的情况放下心。
就在她昏昏沉沉几乎在地上睡着的时候,被楼下传来的一阵闷响吵醒了。
她警觉地竖起耳朵,依稀分辨出应该是有人在敲门。在这样一个吵杂的雨夜,该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那扇大门敲得如此响?或者说,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竟让人在这样的天气拜访名不见经传的布莱恩家?
博尔齐娅自然不会自己去看,她猜想仆人这会儿应该起床了。于是她凑近门边,甚至掀开一条小缝,努力向外看。
隔着雨帘,只能模糊看到一个黑影。
间或几道闪电划过,照过那人惨白的脸,博尔齐娅认出那似乎是个女人。这时门开了,女人被迎了进去。
已经是就寝的时刻了,哪怕是仆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也难免骂骂咧咧。露西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埃德加闷在被子里让她开门,她便也急匆匆地披了件袍子出来了。
一边还在心里担心着外面的人到底是有什么样的要紧事。
露西点了一盏小灯,从窥孔里看到是个眉清目秀的女人,可她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湿衣湿发贴在身上,还不停地滴答着雨水,双手更是冷得瑟瑟发抖,饶是这样,还是能看出她良好的出身。
来者说是来找先生的,露西不疑有他,把人请了进来。
爱德华也起来了,他看着来客,皱了皱雪白的眉。
既然人已经进来了,他也不便越俎代庖处理。不悦地让露西去沏茶,然后让她叫醒另两个仆人去通知先生和夫人。
至于爱德华自己,则留在客厅,小心地试探着来客。
不过,兰森夫人,就是这个迎着风雨而来的女人,嘴巴犹如蚌壳,硬是撬不出一句话。
博尔齐娅听见楼梯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看来是主人要见客了。
她透过门缝,看见托马斯下楼的身影,仆人们除了爱德华全都退了出去。她才小心翼翼地挪出门,悄悄地掩在走廊的阴影里朝外望。
女人的脸正对着她,她一看到托马斯出现,激动地褪下兜帽,一双泛着血丝和疲惫的眼睛瞬间敞亮,就连苍白憔悴的容颜也突然焕发起来。
人也意图从沙发上跃起来。
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