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鸡飞狗跳的日子。
潘姨娘从前是母亲身边的丫头,如今出了事,再者她当日有孕闹得那么大,自己少不了要受母亲一顿训斥。
一想到这儿,孔仲庭心里就越发烦躁起来。
潘姨娘还在呜呜咽咽的哭,一副不处置桂花誓不罢休的样子,哭得阮氏直皱眉,淡声道:“姨娘刚刚小产,也不知道保养一些,当心回头把自个儿哭坏了。”
自己的丫头,绝对不敢在没有命令下乱来,说桂花在汤里做了手脚,这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信。鬼知道潘姨娘怎么瞎折腾,不小心弄掉了胎儿,反倒攀诬桂花,也就等于给自己泼了一盆污水!
真是叔可忍嫂也不能忍,阮氏不由怒了。
孔仲庭也看出阮氏有点激动,与平日不大相同,只是受害者是潘姨娘,不理解她怎么反倒一脸恼火?难道这事真的跟她无关?想着要去母亲那里应付,不免心烦意乱,挥手道:“行了,行了!叫人牙子把人领走就是了。”
出了这种家丑,难不成还要闹得满城皆知?当然是速战速决的好。
不过阮氏如何肯依?
若是让桂花认了,岂不等于在扇自己的嘴巴?等于告诉别人,自己见不得小妾怀孕生子,所以派人下了黑手。
容不得小妾的主母大有人在,要撵人、要让小妾不孕,手段也多得是,谁会蠢到这步田地?往后在苏州官宦女眷圈里,自己肯定会沦为一大笑柄。
“不行。”阮氏反对道:“这事儿得好好查清楚。”
潘姨娘立马哭道:“太太的意思……难道是我自己吃错了东西?”呜呜咽咽,朝着孔仲庭磕了几个头,“老爷,难道我疯了不成?怎么会做那种傻事……”
阮氏忍了又忍,才把要发作的怒火压了下去。
孔仲庭膝下并不缺儿女,一个姨娘肚里的胎儿,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对他来说没了就没了。原本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知道阮氏还不肯领情,耐心用尽,不由恼火道:“你要查慢慢查!老太太那儿你自己去说!”
次日下午,孔老太太让阮氏过去说话。
为了一个姨娘,还真要审问自己不成?阮氏在路上平息了好久,方才神色如常,谁知进门才发现,太太小姐丫头婆子围了一屋子。
莫非有别的事?阮氏笑道:“这是做什么呢?大家都围在一处。”
孔老太太一身青金色的团纹大袄,衬着略微富态的体型,显得甚是雍容,正笑眯眯的跟孙女儿介绍,“这是杭绸里的雨过天青,这是烟霞织锦……”见阮氏进来,方才打住话头,笑道:“因为家里连着几件喜事,特意让宝庆祥送了些料子来。”
阮氏笑道:“老太太是要赏我们新衣服呢。”
“瞧瞧,还能少了你当家太太的?”孔老太太打趣了一句,方道:“我想着除了预备章哥儿的喜事,再给二丫头一些做陪嫁,剩下的给她们姐妹几个裁衣裳。”又朝几个儿媳笑了笑,“放心,也有你们的。”
大太太先道:“我就不用了,没得浪费了好料子。”
“看大嫂说的。”阮氏笑吟吟道:“章哥儿预备喜事,你还不裁几件新衣裳?好歹也要做婆婆了,别让新媳妇进门笑话。”
大太太淡淡道:“礼服早预备了。”
阮氏又笑,“你是章哥儿的母亲,这种时候多裁几件也使得。”
大太太的脸色有点难看,捻着佛珠笑道:“你呀,一准儿是自己想做心衣裳,又不好意思跟姑娘们争,偏生还把我拉进来。”
什么母亲?要结婚的不过是一个庶子罢了。
三太太也笑道:“二嫂进门这么些年了,脸皮还是薄得很。”
孔家兄弟三个岁数相差不远,说起来,三太太比阮氏还要先过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