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去了江家四房的人回来,并没有得到准信儿,没过几天又传出消息,说是江家四房另外订了亲事。
大太太一气之下,便病倒了。
玉华在跟前伺候母亲汤药,劝道:“女儿该嫁什么人,那都是命里头注定的,母亲又何必着急上火?若是连累的母亲不好,岂不是女儿的罪过?三妹妹先嫁就先嫁吧,也没什么大不了。”话虽如此说,心里头到底还是难过的。
“胡说!”大太太更是恼火,斥道:“女儿家出嫁,这可是关系一生的头等大事。你不只要嫁在三丫头前面,还要比她嫁得好!”
玉华实在有些忍不住,涌出眼泪道:“母亲只为了自己的脸面,就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万一嫁错了人,又当如何?既如此着急,早些年又何必那般挑拣。”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太久,今日终于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大太太更加生气,“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好!”
玉华眼泪簌簌的流,轻声道:“母亲,我真的不想嫁人了。”说完,也不管大太太如何作想,站起身来,一脸疲倦的走了出去。
大太太那边病了,阮氏这边也不好受。
公公婆婆和丈夫订下来的亲事,不容她不答应,——且玉仪不是她生的,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反对,不论对错,都会显得她居心不良。
更何况,马家的亲事本来就有问题。
还有江家送来了六十四抬聘礼,从来聘礼和嫁妆都是互相匹配的,那就意味着,玉仪也得陪六十四抬嫁妆过去。
如果想要少花钱办好事,还真的费点脑子。
最最主要的是,阮氏不甘心就这么让玉仪嫁了。
一是自己没得到半分好处,二是将来玉娇很难比过去,三是先前双方已经交恶,——可以想象,嫡女嫁得春风得意以后,肯定不会给继母好脸色。以后见了面,难道自己还要低声下气?一想到这儿,阮氏就仿佛吞了一只滚烫的苍蝇,又疼又恶心。
阮氏想起了自己未出阁时,百般讨好嫡母和嫡姐,结果嫡姐高高兴兴嫁了出去,回头却对自己百般挖苦、讥讽,说自己是只配给人做妾的命。虽然赶上了巧宗,好歹没给富贵人家做妾,但也只是一个继室,到底矮了一等。
倒是玉娇还不识愁滋味,听说玉仪要嫁了,满心高兴道:“等她走了,我就可以搬回锦绣堂正房咯!”
“你懂个屁!”阮氏气不打一处来,骂得女儿不知所以。
玉娇委屈的不行,气道:“我说错什么了?”
因为阮氏自己是庶出,在家受了不少的委屈,所以对儿女十分的溺爱,凡事都是尽量满足,生怕吃了一点点苦头。
正所谓过犹不及,阮氏自己却尚不察觉。
玉娇从没被母亲如此骂过,鼻子一酸,就哭了起来,“明明从前说好的,锦绣堂只给她住一段日子,等她嫁了,我还要搬回去……”
“小祖宗!”阮氏急忙过来捂嘴,低声斥道:“你还嫌不够乱啊!乱嚎个什么?”又往外面看了看,“亏得这是在咱自个儿的屋子,外面都是自己人,不然传出什么,你爹还不知道怎么怨我呢!”
玉娇扁嘴道:“我没说错嘛。”
“是是是,你没错。”阮氏安抚了两句,但心中却是恨意难消,——江家的人突然来提亲,还能说是意外,但丈夫听到的那些闲话,到底是谁传的?!叫自己知道,一定要叫那个人好看!
阮氏恼恨的这个人,眼下正在玉仪的屋子里说话。
“照姨娘这么说……”玉仪诧异道:“是大姐姐透露的消息了?”
“是啊。”周姨娘道:“要不是大小姐,我也不知道太太订了那样一门亲。”却对丈夫高看了几分,也对自己的功劳高估了不少,“到底老爷还是明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