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走了,韩四道还想叫住他,却张了张口后又闭上。他原是想拉拢莫右常以备后面的事,只是这块老骨头不好啃,急不得,还是再看一段时间吧。韩四道站在那微蹙着眉想了一会。然后便也转身走了。
莫右常因出错了主意,不仅害莫三老爷丢掉十万两的大单,还被莫二老爷好一阵得意地炫耀,弄得颜面尽失,且不仅如此,同时还一下子炸出掩千花并非新兴作坊独有技法这个大新闻。总之这段时间,莫三老爷的脸面根本不是灰头土脸可以形容,加上因为那天的事,使得姬御风对莫三老爷有了不小的成见,甚至表示了要将此事透露到王府那边。这意思顿时令莫三老爷吓白了脸,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为那不是普通人家,是跟皇权挂钩的王府,万一那边因此给他定一个不敬的罪名,这事就没完没了了!于是那日莫三老爷立马备了厚礼上门赔罪说情去,然而这情一开始还说不下来。最后还是由长袖善舞的韩四道安抚住了姬御风,帮莫三老爷堵住了这个窟窿,替莫右常收拾了这个烂摊子。所以莫右常经此事后,在莫三老爷面前彻底失了宠,而韩四道则总算登上了大管事之位。从此,除了莫三老爷外,他也可以随意支使下面那十几名曾经跟他同等地位的管事,而且亦可以动用账房里一定数额的银两。属于他的路,总打开了,天际那突地又劈下一道闪电,白炽的电光穿过浓密的雨帘,从他眼前一闪而过。韩四道停下行走的脚步,转身,负手立在走廊的檐下,看着狂风乍起,暴雨倾盆的景象,心头隐隐生出几分豪情。只是片刻后,他目中的激情便平复下去。这十一年,他走得有多难,只有他自己明白。从一个最不起眼的,任人打骂的小厮,一路爬到大管事之位,他忍了多少不能忍之事,用了多少别人不能想的心思,但这却并非他的终点,而只不过是他的开始罢了。
虽是夏日,但这样的暴雨,终是带着几分凉意,特别是站在这雨雾迷蒙的走廊边上。只是这丝丝的凉意却令他忽的想起那个总是一袭素衣的婀娜身影,那张未施粉黛,明明是淡极却反更艳的容颜。唯对她,出了些意外,只是却更令他念念不忘。不过她如今能走到这一步,也是不大容易,若说能稍微明白他一二的人,也就只有她了。良久,韩四道轻轻叹了一声,但心里的打算却是更加坚定起来。
晚上,雨还不见歇,韩四道回家后,先去韩母那问候了一声,又去周玲玲那看了看,然后就直接往薛琳那去了。周玲玲这原本都让厨房准备了他的晚饭,却还不等饭菜送来呢,人就走了。周玲玲气得差点没把那一桌子的饭菜给直接掀了,徐婆子在旁边足足劝了一个时辰,才令她将心头的火给压了下去。偏韩四道在薛琳那用完晚饭后,跟着又派了个丫鬟给周玲玲这送了句话,说是为了不影响她睡眠,今晚就直接宿在薛姨娘那了。不等那丫鬟传完话,周玲玲就将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滚热的茶水汤了那丫鬟一腿,那丫鬟冷不丁地被这一烫,即惨叫一声。周玲玲气得更厉害了,扶着五个多月大的肚子喘着气。徐婆子赶紧让人将那丫鬟拉出去,然后扶着周玲玲在床上躺下苦心劝道:“我的好奶奶,咱如今跟她置什么气,且让她蹦跶几天,待孩子生下来了,自然有她好过的时候。如今咱什么事都没这肚子里的孩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