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馒就左咬一口右咬一下,吃得欢腾起来了,还不忘夸我,“还是你够义气,留了这么多给我。”
我默默地,又把视线移回到了纸书上,只是头皮一阵发麻。
“你看什么呐,这么专注。”
“此拈式曰攀龙附凤。”我脸上挂着显摆之意,扬着纸张,瞅他一眼。
“恩。”他眼神复杂,靠近塌边,悄然坐下,挪了身子过来,把馒头一递,颇有些熟络地说,“你吃不吃……”
我盯着那馒头,往后一躲,蹙眉,低头看着纸张,不做声可神情仿若避如蛇蝎。
“怎么啦,你这是?”他又朝我挪了一点,轻轻拿肩膀撞了我一下。
“不吃。”我蚊子哼哼。
“……挺香的,其实勺儿不用特意留这么多的,我是吃不完的。”他提议,然后又咬了一口。
“……”我含糊其辞。
“说大声点儿,我听不见。”
“这盘馒头原本不是留给你吃的,我准备喂耗子。”
他一脸铁青,噎住了。
我忙摆手,努力澄清,“我还没来得及下药,就算下了,这药也毒不死人,能吃能吃。”
他瞪大眼睛望着我,馒头半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讨好的朝他笑了笑。
“罢了罢了,遇上你我算是认栽了。”他把馒头随意地往桌上一搁,低头弹袍子,拍了拍手上的屑,便坐在我榻上准备脱靴子。
我斜一服,把书一合,瞪他,“哎,我说你干什么呐。”
“歇息。”他莫名其妙的望我一眼。
“我知道……夜也什么深了,你是不是该回柴房了?”
“你好残忍啊……”他像是被刺猬扎了一样,起身,抬手指着窗外,情深苦重地望着我,“听听……外头这风声……”末了压低声音,“忍心让我睡那连张破烂被褥都没有的柴房么。”
“忍心。”我答曰,然后挥手把被他坐过的毯子上的灰弹掉。
“你你你你……”他瞅着我脸色,别头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挽起新秀子从怀里掏了半晌,八两三本热乎乎的书样到我的榻上,“跟你交换……赏你看,换睡一夜。”
嘿!
我兴致来了……
《闺房秘史》,《我与黄叔不得不说的二三事》,《青楼十八招式》,三本都是用檀香味的黄色牛皮纸包着的封皮,册子捏在手头刚刚好,里头还洋洋洒洒字儿得密密麻麻还包小绘画,极品……
“哎呀呀,你哪儿买的这玩意儿。”我爱不释手爱不释手。
他赞许的望了我一眼,给了个算你识货的表情。
我赔着笑脸,腾地站起来,忙点头哈腰给他留了位置……抬呼他上来暖和暖和。
他撩起我的被褥,除了外衫钻了进来,连带着一股凉意袭入暖和和的被褥里,冷得我直哆嗦,我乐呵呵地打了个寒涔后捧着书直朝墙角处挪了挪,他却又帖了过来。
“今儿天可真够冷的是么。”他幽幽地冒了一句话。
“是啊是啊。”
我撑在榻上,翻了一页纸张。他爬了爬,也凑过来看。
唯独靠窗户的案上有一盏灯正燃着,灯火算是昏黄了一些,书上是小楷字,词语颇用得大胆,男女之情节描写得极度火辣,啥啥琴瑟合鸣又啥啥鱼翔浅底……不懂之处……我还可以配合着翻看春宫图,查找目录,参谋参谋。本看得非常之痛快,可是与我凑在一起,趴在榻上的韩子川,呼吸出来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在我的鬓角耳垂旁,热乎乎的……
我察觉到有些怪异,斜了他一眼,“你非得挨我这么近么……”
“一床被褥,这样靠近些才够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