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让杨锐心中微微一愣,不过脸上却笑道:“遁初此来就是告诉我这个的么?还是请屋里相谈吧。对了,吃饭了吗?”
宋教仁本想说完话然后再将六百日元退还就走人,但杨锐这一句“吃饭了吗”让他心中一暖,下午回到越州馆的时候,想吃饭也是被马君武这帮人给吵了。杨锐见他神色一怔,顿时笑道:“这边还有饭,有什么事情我们边吃边谈。”说罢便起先进了门。
见杨锐进了去,宋教仁也只好脱鞋入内,在客厅坐定,便有下女送了工作餐过来,他看着这一汤两菜心中感叹,去年这个时候他就在沪上,天天就是吃这个东西——那时候潭州举义事泄,他却茫然不知,直到从桃源去到潭州才发现大家都已经撤到了沪上,待他到了沪上四马路余庆里的时候。又惊见印捕守门,后面才知黄兴诸人具已被捕。诸人虽入狱,但都是化名。故而在复兴会帮助下方才脱险,而他当时就一直在复兴会下面的一个学校等候消息,只待后面诸人脱险,这才和杨笃生、杨皙子等人一起赴日。
宋教仁饿极,加之饭菜都是中国厨师做的,甚合口味,很快便吃完了。他这边刚要起身洗碗,杨锐放下手中的民报让下女把碗收走了,他笑道:“遁初是客。这碗便不要洗了。”
宋教仁不好说当初在沪上的时候洗的可不少,只是道:“文先生客气了。”复有想到退钱一事,他又道:“文先生,复兴会为何要支持立宪呢?贵我两会在中国影响甚大。若是能合作举义。革命之成功当是不难?届时赶走满人,还我汉家江山,这可是盖世之功勋啊。”
杨锐只觉得他的话里有那么一丝孙汶的味道,想来也是听多了孙汶的讲演才如此的,也不以为意,道:“若是为了什么功业,我们啊早就不革命了。再怎么大功业,我想都远没有在租界里茶楼戏院里。喝茶听戏舒服。复兴会之革命,只是想着如何从政治、经济、文化上改变中国。若只是换个门面,这革命就太不值得了。”
“同盟会所言就是要去**之弊,行民主之政。届时以中国之资源,为世界之进步国家当是轻而易举。”
“这些都是你们的说辞,你看,”杨锐抖了抖手中的民报,道:“上面一大段一大段的都是,我正在看呢?我只想问遁初,以中国之基础,能行这共和之制吗?即便是行了这个共和之制,按照贵会孙汶先生的说法,二十年就能富强中国?”
此话问的宋教仁心中一突,他只觉的这个文先生很是友善,可似乎对于同盟会却并不怎么认同,虽然他心中也不认为二十年就能富强中国,但是内外有别,于是道:“若是全体中国人都能似日本人这般具有爱国心,那中国之富强,便是二十年不够,那也不会超过三十年。”
杨锐闻言只觉得摇头,后世排除那十年,也用了五十年,这还有民国几十年的人才积累和苏联的帮助,而现今,虽然科技水平不高,但一穷二白之下,没有四十年中国怕还只是一个大国而不是强国,他不好再和宋教仁争辩什么,这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以现在复兴会的立场,自己说什么怕宋教仁都听不见去。
屋中只有杨锐和奉茶的下女,两人一不说话气氛就怪异起来,宋教仁此时便把西装夹带里的六百日元拿了出来,道:“文先生,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是敝会商量之后还是觉得不应收这个钱,所以……”他说道这,便双手把钱递了过来。
杨锐心中惊讶,但见自己不接手就不放,叹气的同时只好接过,然后摇头道:“贵会哎……真是!哎,不说了。”
宋教仁心中也觉得下午的事情很没道理,但他不好在杨锐面前说什么,只是起身告辞,杨锐见他要走,道:“据闻猛回头之作者陈天华君就是湖南人,我对他仰慕已久,遁初认识吗,是否可以引见一二。”
宋教仁想不到杨锐会想见陈